郦籽本来应该缓缓劲儿,占好道的。可是她根本没有进内道,仍然保持那个外道的路线,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与第一名距离在缩短、缩短……
终点线。
“卧槽卧槽!”一向文雅的高助教惊叫,“栗子!栗子!”
是的,在最后半秒,她又超了第三个。
连同始终保持第一的选手,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一脸懵。还是一个教练先发出一句感慨:“这是什么可怕的爆发力!”
然后,场内就像被解锁。
“啊啊啊——好帅!”
“大靖安加油!”
“栗子——”胡晓跳着,眼泪要流出来了。
郦籽以小组第一进入决赛。艰难的,又是如此强势的,进入决赛。
“燃哭了!”薛慕雨振奋地握拳,眼睛追随着震撼了全场的靖安女子速滑选手,后者露出一口白牙,奔过去与高助教拥抱。
“我们学校这个人……”她拧起了眉头思索,“有点奇怪,我好像看过她滑冰……”
她猛地一跳,转身拉着薛慕阳:“是谁来着?后悔没早跟她结识,嗷我要和她结拜!”
“嘶——”身后一声抽气,兴奋中,她踩到一个人的脚。
“啊sorry!”
侧头。左后方站着的是一个清瘦秀气的中年女人,苍白的脸上,双眉紧锁,淡淡在她脸上一扫,无端让薛慕雨一缩身子。
她往哥哥身边挤了挤,偷偷朝后比了比,做了个鬼脸:“这个女人,好有杀气啊!”
薛慕阳既没有回头看杀气的女人,也没有接她的话,他向来纯粹的眼睛里,浓云密布,一动不动望着坐到路今白旁边休息的女选手。她背对着他,摘掉了帽子和护目镜,只看得见一头短而柔顺的黑发。路今白揉了揉她的头发,她伸手把头发拨拉顺。
后面还有两组,比完后,短暂的清理冰场后,就是决赛。
十分钟,对于薛慕阳显得如此漫长难熬。
决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他对妹妹说:“小雨,我们走吧。”
可是脚是迈不动的,薛慕雨也无论如何不肯走。
开始了。
路今白为郦籽戴上帽子,戴上防护眼镜,轻轻拍了肩膀。她回过神,又与高助教和宗华击掌,长呼了口气,弯腰拔掉冰刀防护罩,踏入赛场。
“嗷——”随着五个小组第一进入赛道,悠游滑了片刻预热,人群又开始沸腾了。
“加油!”整齐的鼓劲儿声。
“栗子加油!”夹杂着歇斯底里的某一两个声音。
“栗子?”薛慕雨听见了那一声,皱眉,“我们的啦啦队喊的是这个名字吗?”
决赛里有两名靖安体院的选手,有叫“栗子”的,跟丁丁网名撞车了?
薛慕阳终于启唇,仿佛是漫不经心,又或者是茫然重复:“栗子。”
准备。各就赛道。赛道安排由半决赛的用时排名决定。靖安体院一个排第二,一个排第三。
远远的,能看见排在第三赛道的“栗子”神色冷峻,紧抿着唇,一如即将投入战斗的战士,那强大肃穆的气场,让人觉得护目镜后的目光定然是充满侵略的意味。
枪响!
战士应声如箭射出,领跑。
“嗷——”啦啦队呼唤,“加油!”
“太棒了,稳住!”张鸥出声,“守住路线!栗子可以的!”
所有速滑运动员都站在一排,神色肃穆地盯着赛场。
洁白光滑的冰上,五道人影似风,似光,是力量的迸射。
弯道。
“嘶——”薛慕雨心里一紧,后面的选手要超她想要结拜的“9”了。啊,超过了。
还有一圈了。她紧紧抓住薛慕阳的手臂,指甲都掐在他肌肤里。
她无所觉。他亦然。
“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