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尤为刺耳。
徐知山笑着,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血腥味混杂着酒气,灌入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台阶上那个冷酷如神魔的身影,心中的恐惧,在笑声中被一点点碾碎,然后重组成一种更加坚固,也更加可怕的东西。
野心。
笑声戛然而止。
徐知山猛地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破旧却洗得发白的长衫。
然后,在周常和孙天柱惊愕的目光中,他迈步上前,踏过温热的血泊,径直走到台阶之下。
“噗通。”
他双膝重重跪地,膝盖骨与染血的青石板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这不是求饶,更不是畏惧。
他的脊梁挺得笔直,抬起头,用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孙望。
“学生徐知山,拜见将军!”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孙望的目光,落在这个刚刚还在状若疯魔的书生身上。
他能看到徐知山眼底深处,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惧,以及在那恐惧之上,熊熊燃烧的,是决绝与渴望。
一个聪明人。
一个被逼到绝路,又亲眼看到新世界大门的聪明人。
“你不怕死?”
孙望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怕。”
徐知山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学生更怕像条狗一样,不明不白地死。更怕一身所学,烂在肚子里,到死都无人知晓。”
孙望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跟着我,做的都是诛灭九族,悖逆人伦之事。史书之上,只会留下千古骂名。”
他盯着徐知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怕不怕遗臭万年?”
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考验。
徐知山闻言,再次放声大笑。
“遗臭万年?”他笑声一收,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学生只争朝夕!”
他抬起手,指向地上那些尚在抽搐的尸体,声音陡然变得激昂而怨毒。
“万年太久!名声又算得了什么?我的名声,早在三年前那个大雪天,被赵家恶奴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