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莽夫,这分明是一头潜伏在深渊之中,心机深沉、野心滔天的枭雄!
一股寒气,从赵定海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被长枪抵住咽喉的那一刻。
吴胜之流,不过是癣疥之疾。
而这个孙望,是能颠覆整个大靖的心腹大患!
不行!
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必须活着回去,回到京城,告诉皇帝,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全国之力,也要将这个男人,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
韬光县。
赵家军大营,中军主帐。
赵林忠看着桌案上那封墨迹未干的信,脸色铁青。
“砰!”
他一掌拍在桌上,坚实的木案,应声而裂。
“孙望?”
他一把揪住那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的衣领,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哪来的无名之辈!敢如此辱我!”
那传令兵被他身上骇人的杀气吓得魂飞魄散,牙齿都在打颤。
“将军,此人是吴胜麾下先锋……”
“吴胜的先锋,能生擒我兄长?”
赵林忠的声音,如同咆哮的困兽,“东阳城内,有我兄长亲率的五千精锐!还有上万守军!他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他…”
传令兵颤抖着,将自己听来的,那如同神话般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单人匹马冲阵,挑尸为盾,飞身上房,阵前斩将,生擒大帅……”
赵林忠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暴怒,到惊疑,再到无法置信。
这怎么可能!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但他知道,兄长赵定海,确实落入了敌手。
这封信,就是最大的耻辱!
“每日此时,我送你兄手指一根!”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他赵林忠,出身名门,官至一方大将,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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