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取代。
那个刚刚触摸到神明级边缘、扬言高天原有其位置的男生，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是谁？！哪个杂种抢了我的位置？！”
“对！是谁！”
“夺回来！把他撕碎！”
怨恨被彻底点燃，沸腾的血液冲垮了理智。
他们刚刚体验过“完整”的力量，此刻对这种“剥夺”的感受尤为刻骨铭心。
文慧满意地看着这片迅速转化为狂怒的海洋，咧开的嘴角几乎要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问得好！”
张开双臂，粘稠的血雾轰然暴涨，如巨浪般向四周疯狂扩散，瞬间吞噬了整个废墟，也将所有学生的身影吞没。
“他们抢了，那我们就去拿回来！”
声音在血雾中轰鸣，带着令人战栗的兴奋，
“用你们的手，撕开这虚伪的天幕！用他们的血，洗刷你们的屈辱！用他们的神骸，铺就你们的登神之路！”
“跟我来！去高天原！拿回属于你们的一切！”
“杀——！！！”
最后的字眼化作一道嗜血的咆哮。
被愤怒和血雾完全操控的学生们发出了非人的嚎叫，体内那股被催生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近百道强悍的能量洪流汇聚在一起，伴随着滔天的怨气，猛地轰向文慧所指的那片虚空！
“咔嚓——哗啦——！”
空间像琉璃一样脆弱地碎裂开来，一道巨大、不规则、边缘流淌着污血的裂痕被硬生生撕开。
裂痕之后，并非想象中的仙气缭绕、神光万丈，而是一片死寂的、灰蒙蒙的扭曲之地，隐约可见残破的宫殿轮廓，散发着腐朽和陈旧的气息。
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学生们哪里还顾得上细看。
“冲啊！”
“抢回神位！”
一道道被血光包裹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像是冲出地狱的恶鬼，嘶吼着、咆哮着，争先恐后地冲进了那道空间裂痕，冲向那片传说中的“高天原”！
文慧站在原地，看着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裂口，脸上的狂热和煽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漠然。
轻轻一步跨出，身影没入裂痕，那巨大的空间伤口在身后缓缓扭曲、闭合。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想象中的神战、抵抗、怒斥……什么都没有。
冲在最前面的学生们脸上的狰狞和杀意凝固了，他们握着凝聚了全身力量、准备轰出的拳头，僵立在原地，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无比广阔的荒芜平台，地面是暗淡的、失去光泽的玉石，裂缝丛生，爬满了枯死的、灰白色的苔藓。
远处，那些在无声地诉说着破败。
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腐的、像是积攒了亿万年的尘埃味道。
能量感应出去，空空如也。
没有强大的神息，没有戒备的卫兵，甚至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怎……怎么回事？”
有人下意识地喃喃，声音在绝对寂静里显得异常突兀和响亮。
“神呢？抢我们神位的杂种呢？！”
“出来！滚出来受死！”
那触摸到神明级的男生暴躁地怒吼，一拳轰向最近的一根巨大石柱。
轰隆！
石柱应声崩塌，溅起漫天灰尘，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反复回荡，更衬得此地荒凉无边。
被骗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入每一个人的脑海。
刚刚在前，迅速冷却，然后转化为一种更可怕的、被戏耍后的暴怒和恐慌。
力量是真实的，但神位是假的？
敌人也是假的？
那他们上来干什么？
刚才那撕裂空间、一往无前的冲锋，此刻看起来像是一场拙劣又可笑的小丑表演！
所有的目光，猛地集中到刚刚随后踏入此地的文慧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