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他微微摇头,仿佛在评判一件失败的艺术品,那冰冷的优越感如同实质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文慧心头。
“唔……”
一声含混的咕哝从旁边传来。
金子(懒惰)不知何时又歪倒在一堆软垫废墟里,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对眼前的混乱似乎毫无兴趣,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倦怠笼罩着他。
“好吵……好累……别打了……”
他含糊地嘟囔着,身体往下又缩了缩,仿佛要彻底融入这片冰冷的废墟,隔绝一切纷扰。
他那股深入骨髓的惰性力场无声无息地弥漫开,让靠近他的人都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沉重迟滞,连带着文慧体内暴动的力量似乎都……稍微“懒”了一点。
阴影里,嫉妒大懿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他把自己更深地藏进断墙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怨毒光芒的眼睛。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在曾泉强壮的体格、冰晶玉对文慧的“关切”、沈曾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文慧痛苦挣扎的模样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那怨毒几乎凝成实质,死死钉在文慧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他还能被这么多人围着?凭什么他还能拥有……思彤的“关注”?
哪怕那关注冰冷如刀!大懿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吐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充满酸腐恶意的诅咒。
“噗!”
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冰晶玉的贪婪抓握,曾泉的暴怒钳制,沈曾的冰冷评判,金子的惰性侵蚀,大懿的怨毒诅咒……像五把不同方向的巨锤,狠狠砸在文慧这具已然濒临极限的“囚笼”上!
内外交攻的剧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放手!你们想弄死他吗?!”
冰晶玉尖叫起来,试图掰开曾泉如同铁钳般的大手。
“闭嘴!你懂什么!”
曾泉怒吼着,反而抓得更紧。
混乱中,文慧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罪宗意志的撕扯中沉浮。
识海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色欲意志发出了最尖锐、最愉悦的尖笑,粉色的魅惑能量如同毒藤,疯狂缠绕着他破碎的意志核心:
“看啊……文慧……你多可怜……多狼狈……只有我能救你……求我啊……求我……”
就在这时——
一股极淡、极冷,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甜香,如同鬼魅般悄然飘入这片混乱的空气。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文慧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死死盯向废墟边缘一处月光无法照及的、浓重的阴影角落。
那里,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地荡漾起一圈圈粉色的涟漪。
一个朦胧的、窈窕的身影,缓缓凝聚。
思彤。
她斜倚着一截断裂的大理石柱,姿态慵懒随意,如同月光下休憩的猫。
粉色的纱雾般笼罩着她,让她整个人显得既真实又虚幻。
她的目光,穿透弥漫的尘埃和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扑倒在地、被曾泉和冰晶玉拉扯着的文慧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担忧,没有焦急,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的欣赏。
像是在欣赏一幅……名为“痛苦”的杰作。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弧度美丽得惊心动魄,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她没有说话。
只是那么看着。
看着文慧在剧痛和绝望中挣扎,看着他在同伴混乱的“帮助”下狼狈不堪,看着他眼中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瞬间燃起的、几乎要焚毁他自己的疯狂希冀。
那无声的注视,比任何尖啸的诅咒都更锋利,比任何魅惑的低语都更致命!
文慧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的伤口和濒临崩溃的封印。
看到她了!她还在!她没有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