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箱黄金器物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财富光芒,将厅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按照老当家与陈四爷的旧例,每次大船归来,都会先提取一部分‘利是’,由所有管事共同验看后,再按约定比例分批运送。”
说着,金海一指那箱黄金。
“这一箱,便是此次利润的先头部分,按旧例,本该在清点过后,分别送往霍家与陈家。
但如今麻五逃脱,此事恐将生变。我只得将‘利是’与账目一同带来请当家示下。如果陈家发难,索要的必是这后续更大的数目!”
‘利是’,也叫彩头,是个吉利的词。
金海在暗示霍家人,这箱黄金只是一道开胃菜,在它的背后,还有一座庞大的“金山”!
它既是勾起贪婪的钩子,也是整个骗局的放大器!
吴偕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也不平静。
他是知道吴问和吴贰白的算计的,但没想到会玩这么大!
话说,那些真到连他都信了的假证据到底哪来的啊?他们吴家的势力都扩张到海外了吗?!
最让吴偕震惊的是,吴问居然舍得拿出那么大一箱黄金来设局。
看得出来,他弟也是真的豁出去了!
其实不只吴偕这么想,当看到那满满一箱黄金时,了解吴问的人都这么想。
当初一伙人在商量如何作案……不对,是做局的时候,吴问跟吴贰白早已开始准备对‘陈霍’两家要下的钩子。
秉着对吴家父子智商的肯定,大家伙儿谁也没问下钩子的具体细节,所以现在脸上才带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胖子摸了摸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替吴问肉疼,这都能打多少金链子了?
解禹臣眸光微闪,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补贴一下损失惨重的弟弟。
黑眼镜“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过后把箱子再偷回来的几率大不大?
张起陵看了眼吴问——没哭,然后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此时议事厅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没一会儿,就有人急切出声。
“如果真像金海所言,陈家很快也会得到消息,这么大一笔利润在,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震惊过后,便是巨大的贪婪和更深重的担忧。
“恐怕不止,”另一人接口:“就怕到时候会有人趁火打劫。”
厅内的气氛随着霍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变了又变。
讨论的话题,也从对金海的怀疑,不知不觉换成了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眼见时机成熟,霍绣绣忽地轻喝一声。
她声音清冷而决断:“慌什么!”
“金海,我给你一队好手,尽可能追上麻五。能拦则拦,拦不住,也要摸清他都去了哪里,又见了陈家的谁!
其余人,清点库房,整顿人手。从今天起,霍家所有盘口进入戒备状态!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陈家的诘难!”
短短半日,霍家在利益的驱使下,由族内争权夺利变成了全族一致对外。
甚至在吴家兄弟和解禹臣准备带人离开时,还有几个霍家长辈不停对霍绣绣使眼色。
现在不拉帮手,更待何时??
霍绣绣装作为难的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将吴问等人请到了会客室。
族人这么上道,递出来的梯子她怎么能不接!
与此同时,沙市,陈家堂口前。
一个身影正踉跄着想要往里闯。
此人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粗糙。不同于金海的精明沉稳,他浑身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戾,衣服上甚至还有些许风干的海水渍和擦伤。
他,就是金海口中的‘麻五’。
“干什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