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有过多的解释，伊凡的回应简短而平静，似乎是懒得解释原因。
黛安娜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上话茬，只化作一声略显错愕的应答，她便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三人走到了即將分道扬鑣的岔路口，黛安娜才默默开口。
“伊凡先生，其实我很佩服你……”
“不畏强权的勇气、追寻自我的坚持……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您不是一个好人，可在我看来，您是一位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伊凡皱了皱眉头，他不清楚黛安娜这些话的用意何在，只是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审视著这个平日里几乎和背景板没什么差別的女人。
“等您离开霍顿巫师学院之后，我想…我也待不久了。”
黛安娜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像是在自嘲。
“尸眼约翰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没有任何消息…现在整个死灵学派，只剩下我一个人，被撤裁开除，恐怕只是早晚的事情。”
“您其实也…听到了，我之所以能够保住这份工作，是因为我出卖身体给其他学派的巫师、遭受他们的性虐待……他们有资源，有势力，可以让我保住这份工作。”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伊凡打断了她，语气平淡，轻轻摇了摇头，明確地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与他无关。
“好吧，伊凡先生……”
黛安娜沉默著，似乎准备就此告別，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伊凡冷不丁的叫住她说道。
“看在你帮过我和我的学徒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一个忠告，当你迷茫时，不妨回想一下，你最初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成为一名巫师”
“是因为对知识的渴望，还是对权力和金钱的崇拜”
没想到黛安娜的回答却出乎了伊凡的意料。
“都不是，伊凡先生，我是为了抚养福利院的孤儿，才成为一名巫师学徒的，”黛安娜回答道，她的眼眶已经隱隱湿润。
“我从小在一家福利院里长大，那家福利院养育了几十个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后来，一直资助福利院的那位好心人破產了，福利院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也恰好在那时，我被检测出拥有巫师资质。”
“我努力修炼、成为巫师的动力，就是想让所有被遗弃的孩子，可以和我一样，不至於被饿死后，丟进冰冷的海潮。”
“这些年来，福利院的规模和开支也越来越大，以至於我所有的积蓄和收入，都用来维持这家福利院的运转，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保住这份工作……为此出卖身体也在所不惜……”
伊凡没想到黛安娜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她的动机与他所认识的大多数追逐力量或者金钱的巫师截然不同，显得如此…质朴，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所以你是在指责我，毁掉了你的工作”
“並不，伊凡先生，我只是很羡慕你，很羡慕你强大的天赋……还有艾西妲，我也很羡慕你，你遇到了一个好的老师。”
“祝你们一切顺利。”
黛安娜行了一个告別的礼节，转身便离开了，虽然她的神色极为难过，但伊凡终究没有听到她啜泣的哭声。
或许是因为，她终究是一个巫师吧
…………
伊凡带著艾西妲回到了实验室，他告诉艾西妲，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担心出现像今天这样危险的情况，可以把自己的床铺、行李都搬到实验室这边来。
紧接著，他又让艾西妲去实验室的角落里自行冥想，恢復“恐惧之眼”对她造成的精神伤害。
而伊凡自己则径直走向实验台，从一堆杂物中翻找出几卷泛黄的手稿。
在彻底离开霍顿巫师学院之前，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著他处理——那份原身签下的入职合同。
原主当初为了得到这份教职，与学院签署了一份入职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