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她面前低下头,耐心细致地帮她卷起羽绒服的袖口。
这世间的事仿佛是个轮回,六年间他们聚散离合,曾经做过夫妻,可惜后来分道扬镳,也曾以为离婚后从此陌路,没想到如今纪景安却又一次卷土重来,而且还是这样来势汹汹,姜南橘无端生出错觉,仿佛他们兜兜转转,又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即使姜南橘不去刻意记得,过去那几年里,纪景安带给她的伤害,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忘记,好在她虽然记性很好,却并不记仇。
从小到大她也很少任性,总是在一路挥别,一路原谅,一路放下,十分懂得并且始终都在践行着,凡事总要向前看这样浅显通俗的道理。
纪景安帮姜南橘扣好了扣子,又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二话不说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两圈,趁她发愣的时候,俯下身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顺手把她刚吃了半个的烤红薯拿走了。
剩下的半个烤红薯,被纪景安三口两口就吃了个精光,他的理由也十分堂而皇之,怕她吃太多红薯,等下就没胃口吃饭了。
纪景安带姜南橘来到一家日料店,店面不大,胜在环境清幽,不设大堂,只有一个一个私密的小包厢,脱了鞋子席地而坐,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安静而惬意。
姜南橘平日里很少在外面吃饭,不过独居的人开火做饭有个坏处,就是不管做多少最后总是要剩下,她又不喜欢浪费,于是便总是将就,有时候随便吃几口隔夜的剩饭,有时候下班回家累了,晚饭更是直接略过。
不过今天心情愉悦,食欲也跟着旺盛起来,姜南橘难得在点菜的时候兴致勃勃,要了招牌寿司和土豆泥沙拉,依然觉得意犹未尽。
纪景安耐心地翻着菜单,停留在酒水饮料那一页,头也不抬地随口问:“你可以喝凉的吗?”
姜南橘愣了一下,继而很快摇头,“不能。”
纪景安抬起头,表情难得认真地看着她,“来例假了?今天是第几天,肚子痛不痛?”
姜南橘的眼神顿时有些飘忽,脸上飘起两片红晕,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纪景安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对于医生而言,询问这种问题再正常不过,可是姜南橘脸皮薄,这样的问题又难免显得太过私密,她害羞也是理所当然的。
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纪景安其实有心逗她,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住了。今天晚上从遇见到现在,他不仅厚着脸皮给自己要来了名分,还趁她不注意讨了个亲吻,甚至顺走了半个烤红薯。
纪景安特别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适可而止,尤其是对姜南橘这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好脾气好欺负的模样,其实性格里带着疏离冷清的女人。
姜南橘是肯惯着他没错,可他也得知情知趣。适度的厚脸皮能带来小情趣,恰如其分的死皮赖脸也可作感情的调剂,可若真不知死活地死缠烂打,难免会引起她的反感,效果可就适得其反了。
这么想着,纪景安竟难得闭了嘴,老老实实地收起层出不穷的套路,翻着菜单给姜南橘点了蜜桃西柚热饮,随口起了个话题,跟她闲聊起来。
吃完饭,纪景安开车送姜南橘回家,虽然姜南橘一再说送到楼下就好,但是纪景安还是坚持把她送上楼,在她换衣服的时候,去厨房冲了杯热牛奶。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粘在头发上的雪花也开始融化,姜南橘把一杯牛奶喝了大半,起身拿了块干毛巾递给纪景安,又忽然想到什么,不放心地叮嘱,“雪天路滑,你回去的时候开慢点。”
不知怎么的,一句简简单单的叮嘱,却让纪景安的心头开始产生微微悸动。他已经三十岁,明明已经不是那种冲动到不计后果的毛头小子,明明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不能急躁,要慢慢来,不然会把她吓到,可是此情此景,一句话从心底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
纪景安没有去接姜南橘递过来的毛巾,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