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么多苟活的日子,去换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姜南橘正哭得泪流满面,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纪景安悄无声息地走到她旁边,紧挨着她坐下来。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掩饰眼底的脆弱和无助。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擦眼泪和鼻涕。
纪景安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瘦削的肩背,突然出声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战斗还是苟活?”
因为哭过,她眼睛红红的,鼻子有些堵,说起话来闷闷的,“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战斗力,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抢过什么,除了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下来。
纪景安看着她落泪,莫名有些心烦,俯身抽了两张纸巾扔给她,“别哭了,哭成这样还怎么好好说话,你应该不是这样软弱的人。”
她轻声说了几遍“对不起”,眼泪才渐渐止住。
“我前几天去看过外公,现在天气暖和了,他的身体好了不少,清早会起来去公园遛弯。”
姜南橘知道纪景安突然说起外公的身体,意味着他接下来就要说离婚的事情,不由得抓紧了怀里的抱枕,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地只是听着。
“前几天我去参加同事的婚礼,上周我还去参加了另一个同事家宝宝的百日宴,场面不大,但是很热闹,也很温馨,我想那才是婚姻应该有的模样。而我们这样的无爱婚姻,原本就只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就不能一错再错,你说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姜南橘的错觉,每当纪景安想要开口说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总是会用最缓的语速,最饱含深情的语调,好像在说什么温柔缱绻的情话。
她本能地摇头,把蓄在眼睛里的眼泪摇得纷纷落下,“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婚姻并不只是个错误,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纪景安沉沉地叹了口气,“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你答应离婚就好,这是我唯一希望你做的。”
明明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要留住最后的体面,她还是哭得泣不成声,整个人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困住,她知道纪景安说出这些话,代表一切都将不可挽回,但是她却像个溺水之人,拼命挣扎着想抓住点什么。
“如果没有宋暮歌,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听她提起宋暮歌,纪景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倍,连名带姓地喊她,“姜南橘,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我们之所以会走到今天,有且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他的声音很大,落进姜南橘的耳朵里,像声声闷雷,滚滚而过,而后在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姜南橘闭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景安,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纪景安腾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你时间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再反悔,三天之后我会再回来,到时候我要看到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说完他气冲冲地踢了一脚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南橘抱着膝盖,在空**又荒凉的客厅里,坐了很久。
平心而论,她自认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从小到大被爱的很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总是很自觉地降低自己欲望和预期,也很少会去强求什么。
唯有爱情这件事情上,先是不顾一切地去爱清明,又因为清明而爱上纪景安,她一直都在拼尽全力试图挣扎,只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资格再去留住纪景安,她所谓的爱在他眼里,只是沉重的负担,只是阻挡他追求所爱之人的障碍。
许久之后,她赤脚踩着地板,去书房找到几个月前那份离婚协议书,纪景安的名字早已工工整整地签在了上面。
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