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安接了宋暮歌的电话之后,什么都没说,就匆匆出门了。徐女士也没了玩牌的心情,意兴阑珊地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姜南橘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厨房把明天早上煮粥用的米泡好,才洗了澡躺下,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好又爬起来,把随身带的一本书找来看,努力看了十分钟,却依然停留在最开始那一页。
她很少会有这样心神不宁的时候,可是脑海里不断出现刚才纪景安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样子,那样的纪景安特别陌生,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纪景安其实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让人心悦诚服的那种好看,他浓眉飞扬,眼若星辰,眼底有种莫名的深情,又带了丝隐约的邪气。他身上总是有种养尊处优的少年气息,跟长相无关的那种。
她其实时常见到他笑,但是笑意只是含在嘴角,很少到达眼底。他也会一时兴起对她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但是从来只是说过即忘,从不走心。
可是今晚的纪景安跟平时不同,他就像大学校园里穿着白衬衣,站在阳光下微笑的翩翩少年,也像背着家里偷偷和喜欢的人通电话的高中生,欣喜而羞涩。
喜欢是藏不住的,眼神和笑容也是骗不了人的。她突然觉得无端的愧疚,结婚两年,近千个日夜,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把纪景安困在这样无爱的荒唐婚姻里,被迫跟她一起受尽折磨。
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姜南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终于决定关灯躺下。窗外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楼下院子里有精力旺盛的小孩子撒着欢跑。
卧室里暖意融融,她却习惯性地裹紧了被子,莫名想起在孤儿院的某年冬天,隔壁房间的大姐姐有个布娃娃,她喜欢得不得了,便央求着借来玩一天,晚上别人来讨要的时候,她却突然不想还了。
两个孩子的争执引来了大人,院长妈妈问清缘由后,劈头盖脸地打了姜南橘一个耳光,当着众人的面训她,“这是别人的布娃娃,你以为你喜欢,抱着不撒手,就能变成你的吗?”
那时候她还很小,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当时只是觉得疼觉得委屈,后来长大了才真正明白那句话,别人的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是你的。
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脚步声,片刻后身侧的床微微向下一陷,她睁开眼,感觉到一股夹着风雪的寒气,是纪景安回来了。
他单手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低下头把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