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如沐春风。
姜南橘却有些惧怕生人,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简单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化学并不是姜南橘擅长的领域,她的主要工作是提供陶瓷修复的实践指导,对几种新型材料的修复效果进行考察和测评,所以并不需要亲自动手,更多的时候是在旁边看。
周泽彦是个很典型的理工男,做事专注,思路清晰,手下还带了几个年轻学生,实验间隙和他们随意交谈,内容不过是实验进展,游戏输赢,食堂饭菜之类。
初来乍到的姜南橘,坐在一旁始终沉默着,学生对她却是十分好奇,不时向这边看,小声议论着。
周泽彦拿着实验记录本走过去,挨个在他们头上敲打了一遍,“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出息,谁还不知道你们班上男女比例七比一。”
说完他转身面对姜南橘,两手背到身后,笑着说:“不过我倒是很同意他们的看法,姜老师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书卷气。”
旁边试验台有人探出脑袋,“周师兄这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暴政啊,同学们还不快点团结起来反了他。”
周泽彦于是又拎着手里的本子,嘻嘻哈哈地冲过去找那人算账了。
姜南橘也忍不住弯起嘴角,想起纪景安也是师兄,也带了几个师弟师妹。
她住院时曾经看到有个实习的师弟恶作剧,在纪景安的白大褂后面贴了张纸,上面写着“师门之光”,他浑然不觉地查完房,被人憋着笑,好心提醒之后才发现。
他看着那四个大字,嘴角含笑,十分友善地拍了拍那位师弟的肩膀,“喜欢写字是吧,把外科学总论手抄一遍,记得晚上下班之前给我哦。”
不过事实证明他只是耍耍威风,过过嘴瘾,还没等下班师弟就溜之大吉,他也没再追究。
姜南橘读的是文科,之前唯一认识的理科男生,就是纪景安,但他却跟笨嘴拙舌之类的字眼毫不沾边。
也曾偶然听到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护士,向众人描述纪医生抢救病人的时候,如何专业又冷静,如何跪在**做胸外按压,同时一字不差地口述医嘱。
小护士崇拜的眼神和语气,让姜南橘一度觉得,她认识的纪景安与他们口中正在谈论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在她面前,纪景安是情绪化这三个字的代言人,从不刻意隐藏情绪,开心的时候毫不吝啬嘴角的笑意,生气的时候也是生怕姜南橘看不出他生气了似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发泄出来,不知收敛。
实验结束时,天色渐黑,很少加班的姜南橘难免有些不习惯。
而对于周泽彦和学生们来说,起早贪黑已是家常便饭。一群人有说有笑地收拾东西,互相招呼着去吃夜宵,那精力旺盛的模样,恨不得吃完还能再回来做一波实验。
周泽彦也看出姜南橘的疲倦,他让学生们先走,不用等他,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仪器,锁好实验室的门。
“姜老师,你家住哪儿,怎么回去?”
“我住附近,走路回去就好。”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车回去,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下。”
姜南橘裹紧了大衣,依言站在楼下等,几分钟之后周泽彦蹬着他的两轮豪车出现了,他长腿一撑,停在她面前,十分热情地招呼:“姜老师,上车吧。”
哦,原来是自行车。
她犹豫了一下,站着没动。在她的认知范围里,男生的自行车后座,是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位置,通常只留给他喜欢的姑娘。
因为有一种青涩美好的校园恋爱,就叫做“自行车后座上的爱情”。
周泽彦见她没动,又打趣道:“那要不然我骑车,你在后面追,算了,这种画面光想想就觉得十分不美好。”
他笑着跳下车,姜南橘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眼角一弯,嘴角上扬,嘴边呼出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