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今天又是她的生日。
想到这里,纪景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三十七分。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完全出于本能地抓起外套,狂奔出门。
蛋糕店都已经关门打烊,好不容易找到还亮着灯的一家,蛋糕却卖光了。从医院回家,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眼看着时间已经来不及,他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转动钥匙,踏进家门的时候,时间刚好指向零点零分,丝毫不差。
房间里开着灯,却是出奇的安静。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保温桶,里面的腊肠焖饭被吃得所剩无几,旁边的朗姆酒俨然也已经见了底。
而姜南橘躺在地板上,两颊绯红,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的头枕着胳膊,身体蜷缩着,睡衣下摆撩起了一角,隐约可见白皙纤细的腰身,纪景安的瞳孔猛地一缩,果断把视线移开。
怕她这么睡在地上容易着凉,他原地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下定决心蹲下来,把她打横抱起。她比平时看起来还要轻,身上却是出奇的软,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纪景安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时间有些难以控制的紊乱。
他把她放回卧室**,盖好被子,她不安地动了几下,嘴里喃喃地说:“清明,我结婚了。”
纪景安本来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听到她的话又折了回来,盯着她眼角渗出的泪,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忍不住地脱口而出:“清明是谁?”
“我会听话,清明,我把你忘了。”她醉得太深,不知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又重复了几遍,低声抽泣片刻,而后翻过身,沉沉地睡过去了。
姜南橘是被痛醒的。醒来的时候,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胃痛却无比清晰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她才慢慢想起来,昨天晚上从纪景安那里回来之后,是怎样把满满一桶腊肠焖饭塞进胃里,还灌下一整瓶酒。
可是在昨晚残存的记忆中,她明明是在客厅,似乎躺在坚硬冰凉的地板上,迷迷糊糊地感觉有点冷。她于是想强撑着回卧室,无奈头晕目眩,四肢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好把身体用力地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大概是冷得实在受不住了,半夜自己爬回卧室的吧。姜南橘无心再去细想,捂着隐隐作痛的胃,从药箱里翻出一颗止痛片吞下。
起身拉开窗帘,凌晨时分,天空依旧是清透凛冽的墨蓝,零零碎碎地坠着几颗璀璨的星子。她在黑暗中眯着眼睛休息,止痛药渐渐开始起作用,窗外天色由暗转明。
她去厨房煎了个鸡蛋,和几片西红柿一起夹在面包里,做成一个极简风的三明治,还冲了杯咖啡,不慌不忙地吃过早饭,洗脸时发觉气色实在太差,便又化了淡妆才出门上班。
姜南橘在古陶瓷研究所工作,从事的是古陶瓷研究和修复工作。研究所离家很近,只有一站路,她平时习惯步行上班。
一定意义上来说,她的工作性质和纪景安一样,也是医生,只是纪景安面对的是生病的人,而她要面对的,通常是一堆碎瓷片。
研究所的年轻人并不多,像姜南橘这样从国外念书回来的年轻人,更是寥寥无几。她选择这份工作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外婆做了一辈子古陶瓷研究,成果累累,而她恰好又是安静的性格,对陶瓷并不反感,便顺理成章地进了研究所。
晚些时候她收到一封邮件,是选派研究员去德国的陶瓷研究所进行访问学习的通知,时间是明年的三月到九月。
这样的机会其实每年都有,前两年她没去是因为不想离开纪景安太久,但是明年三月,想想那时候外公身体好一些,纪景安大概又会催着她离婚,不如借这个机会出去躲一躲。
虽然昨晚她赌气和纪景安说了那些离婚的话,但是其实他猜得没错,外公只是她拖延时间的借口,无论如何,她都是不想离婚的。
审批流程十分简单,几天之后姜南橘就收到了肯定的回复,人事科还特意来人提醒她,可以提前办理护照签证等手续,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