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燕怒气冲冲地走进病房时,正看见姜桓给闵瑜喂汤:“有点烫,小心点儿,我吹吹。”
几乎脱口而出的话也咽了回去,王娇心见状冷笑一声。初燕这才发现,门后侧的她。不自然地开了口:“您在呀?”
“嗯,你这怒气冲冲的来干嘛?”王娇心懒得和她客套。
闵瑜对她妈一脸怒气地来找自己本就一头雾水,王娇心出面护着自己,她自然不会拆台。只顾着喝汤,既不理也不看。
初燕定了定神,轻轻嗓子:“听说闵瑜出车祸了,我来看看。”
“听说?听谁说?你那酒驾儿子?亲妈来看女儿,什么都不带,就带着一脸怒气?”王娇心走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
初燕一时找不出借口,也没回答,干脆阴着脸站着没动。
王娇心最看不得她这样,每看一次都能想到自己亲爹妈的嘴脸。
“岳母回去吧,闵归意本来构成了危险驾驶罪,就算我不提起诉讼,你以为交警能放过他?”姜桓下了逐客令。
“姜桓,归意是闵瑜的亲弟弟,你这样做不是伤情分嘛?再说了,他才刚大学毕业从国外回来,你就让他去坐牢……”初燕见姜桓主动提起,便急巴巴地开了口,想到小儿子要面临刑事诉讼,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闵瑜这时才知道,那酒驾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倘若不是姜桓,今天的是否还能活着都存疑。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这里哭诉她的小儿子可怜。她从未想过,不断拉低自己对人性看法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
“你觉得他不该吗?”闵瑜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
初燕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他只是失恋受了刺激,他没有想伤害别人呀。你忘了吗,阿瑜。归意很善良的,那时候你刚回来。他一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围着你……你怎么忍心看他坐牢,大牢里关的都是什么人呀,那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万一,你弟弟在里面受点什么刺激,一辈子都完了呀……”
初燕的话还没说完,闵建华也来了,他气喘吁吁,满脸恐慌。往日里的儒雅和风度翩翩全都不见了:“闵瑜你帮帮弟弟,你跟姜桓说说,让他撤销刑事诉讼。归意他还这么年轻,刑事诉讼对他来说太重了。他造成的一切损失,我们都愿意承担好不好?”
“如果今天他真的上路了,会死多少人你们想过吗!你们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无辜死于酒驾?他们难道不是谁的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吗?他们难道不可怜吗?”闵瑜从没有什么时候像这样失望和难过。
“可是,这都是假设呀,这都还没发生是不是。”初燕扑进闵建华的怀里,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那我呢?这难道不是伤害吗?”闵瑜指指自己的胳膊,“如果不是姜桓,你以为仅仅是一条胳膊吗?你们此时此刻应该会在停尸房而不是病房!”
她以为,自己的父母仅仅是不够爱自己,但至少他们是正直、善良、知礼的。但她错了,她的父母眼里、心里只看的到他们想要的,他们根本不会与其他人共情,以至于孩子犯了错,他们也只想着如何善后而非如何改正。
闵建华沉默了,初燕哭的不能自已:“你这个人的心怎么这么心硬啊,这是你亲弟弟呀。我当初就不该要你!生下你!”
“对!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我也时时刻刻这样想,为什么不在生下我的时候掐死我!如果有选择,你以为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孩子吗?生了我不养我,长大了也只会不断的索求。只因为是亲生骨血,你们就有权利随意要求我,支配我的人生吗!”闵瑜两眼通红地嘶吼,声音因为竭力导致嘶哑,喉咙应该是破了,止不住的疼。
所有人都愣住了,闵瑜摸了一把眼泪:“成为你们的孩子,我感觉到肮脏!恶心!”
初燕怔住了,看着愤怒中的闵瑜,她又想起了那段往事。
初燕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家子都是干医生的,即使是物质贫乏的年代,她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