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绾蹙着眉摇摇头,“即便是我日日夜夜都念着他不忘,可记忆中的模样,和他满月时的样子,应当还是有些出入的。”
许砚浓听得心惊,只是有些出入?!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她竟然还能记得儿子的长相,这惊人的记忆里,已经很可怕了好不好?!
她不自信的在纸上涂涂画画,过了很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只因为一己之私,竟然连一张画像都没给他及时留下。”
许砚浓了然,不是不想留下,而是那个时候,她心如死灰,若是留下儿子的照片,时时看着,怕是会疯魔的更加厉害,还等不到给她儿子报仇,便饮恨自尽了吧?
有时候,人活着不是福报,而是一种折磨,对于当年痛失爱子的林若绾来说,按便是没有劲头,看不到天日的折磨。
人生路漫漫,前方万家灯火,欢声笑语中母慈子爱,可那些灯火,注定了不会为她而燃。
属于她的那盏人间烟火,早就在熄灭在人心鬼蜮的荼毒下。
许砚浓生怕惹得林若绾更加伤感痛苦,慌忙转移了话题,问起了许观山养在身边的小丫头——许烟雨的近况。
林若绾笑道:“烟雨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听你父亲时时提起她,据说,是一个很听话乖巧,又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她接触的不多。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其中缘由,和不愿意为儿子留下任何衣服画像的缘由如出一辙。
那个小丫头和砚浓长得又七八分相似,说起话来奶声奶气,讨喜得很。
这般可爱讨喜的小丫头,总是让林若绾不由自主的记起许砚浓,想象着当年的许砚浓比她还要可爱,还要聪颖灵慧。
说起许烟雨,林若绾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起梁诗雨这个母亲来,她百思不得其解,守着两个可爱乖巧的女儿,为什么梁诗雨还要不知足的作妖?
甚至为了‘母凭子贵’做出了让许砚浓女扮男装的荒唐事来。
“听说你母亲...”
许砚浓打断她的话,“我的母亲,只有你一个。”
林若绾听得很是动容,在这一刻,她甚至想着,即便是亲生儿子找不回,这辈子有砚浓这么孝顺的女儿陪着,她也知足了。
“你听母亲把话说完,最近...梁诗雨病的厉害,你要不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