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住慕容景的手腕,许砚浓拖着他,开始向远离许家的方向跑。
慕容景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温热的手腕处,身后是枪林弹雨,他的心却无比的安定。
小时候,就在他快要活活的饿死时,他嘴里唱着荒腔走板的戏文,心里却在祈祷着,希望能有好心人给他一口吃的。
没有好心人,出现在他眼前,穿着漂亮的裙子好似是误入凡尘的小仙女却给了他一袋糕点,那糕点香甜的口味,时至今日,他仍旧记忆犹新。
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最好吃的珍馐,无论回到慕容家之后,多么精致,多么珍贵的食材,做出来的食物都比不上那份糕点万分之一的美味。
今日,他濒临死亡边缘,又是她将自己从鬼门关拽回。
他惹怒了慕容尧,是他的事,他决不能连累她。
“砚浓,你别管我了,慕容尧针对的只是我一个人,即便是念在往日旧情,他也不会伤害你,你、你别管我了。”
许砚浓将他按在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后,狠狠的咒骂道:“你他娘的闭嘴行不行?!”
他以为她是圣母啊?
她倒是想将慕容景这个祸害一把推出去,直接让人将他突突死,为女人除害呢!
可谁让他最后来的是许家?
他死了容易,慕容毅那老家伙怕是揪着这一点,不会轻饶了许家。
等到将他带到远离许家的地界,他爱死不死,她绝不会再管他是死还是活。
拽着慕容景转进拐弯抹角的巷子里,那些小巷子多是住宅,其间堆积着很多的杂物,他们穿行其间,虽然不利于逃跑,但是却容易隐蔽,杀手也不容易追上他们。
“......等等,你刚才说,追杀你的人是谁?”
许砚浓倏地停下了脚步,瞠目结舌的回过头死死的瞪着慕容景:“你说,追杀你的人,是慕容尧的派来的?”
慕容景扶着墙像是快要断气似的急促的喘息,巷子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许砚浓还没有等到慕容景喘上气来,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追兵却先一步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踹开一栋废弃房屋的大门,将慕容景推进去,盖在了一口大缸中,恶声恶气的嘶声吼道:“不想死就别出声!”
把生着霉斑的木头盖子严严实实的盖在大缸上,许砚浓才走出破败的院子,将被她踹坏的大门虚掩上,未免惹来追兵的注意,许砚浓又拐进了右手边的巷子。
才一拐进去,看见光秃秃生着青苔的墙壁时,许砚浓就暗骂了一声:“妈的!”
这条巷子竟然是条死路。
她郁猝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为了验证,这批杀手幕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许砚浓咬咬牙决定了赌了这一回。
赌她运气没有那么差,赌那帮杀手的目标当真是慕容景。
身体紧贴墙壁,腰间的两把手枪也都上膛,随时准备亡命反击。
脚步声传来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直接让许砚浓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瞄准了再开枪,小心伤了许先生,少帅要你们狗命!”
眼前一阵阵发黑,许砚浓绝望的很,原来暗杀慕容景的幕后指使,真的是慕容尧。
就在方才,许砚浓都还在为慕容尧找借口,心里不停的咒骂慕容景阴险,在生死关头都不忘阴慕容尧一把,借此嫁祸慕容尧来栽赃他。
可现在人赃并获,她为慕容尧辩无可辩。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是为了报小时候的仇,杀了慕容景的母亲,还不够吗?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惜背上戕害亲兄弟的恶名,也要将慕容景弄死?
一连串的疑问,让许砚浓百思不得其解,她嘲弄一笑,还猜什么呀猜,如今不正是人赃并获,逼供的大好时机嘛!
她举着枪,从死路上堂而皇之的走出来,瞄准了那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