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的享受对着无上的折磨,许砚浓过得痛不欲生。
为什么要让她在经历过坎坷情路之后,派这么一个不懂看人眼色的老东西来碍她的眼?
如果她有罪,还请上天来惩罚她,而不是让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来折磨她。
她坐在马车上,对着徐老头那张老脸看了一整天,真真是感觉眼睛都要瞎了,可还不敢闭上眼,生怕这老东西会意**她。
没办法这老东西盯着她时,那毫不收敛的露骨目光,就像一条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老狗。
她一直忍着,直忍到了吃过晚饭后,徐老头竟然还没有要滚蛋的意思,许砚浓急了:“徐老板,我要睡了。”
车厢正中间的小桌,可是折叠收起来,的比她在许氏公馆,从国外买来的席梦思床垫也不差。
她强撑了一天,昨天又和慕容尧闹腾了一天,身上早就酸疼的快要撑不住了。
徐老头却癞蛤蟆似的猥琐笑笑:“哎呀,这外面还在下雨,冷的紧,副帮主身娇体贵,万一冻到了,可就不好了,我——啊!!”
他朝着许砚浓搭在桌上的手伸过去,还没摸到那泛着莹白光泽的小手,便被许砚浓一脚踹在肚子上,踢出了马车。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许砚浓听着外面传来徐老板传来一连串的惨叫、怒骂、哀嚎声,憋了一天的气,终于散了个干净,痛快多了。
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觊觎她,觉得她一个男人长得漂亮,就合该是被男人们亵玩的宠物?
那可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不管马车外,如何的嘈杂,不管徐老头如何的暴怒跳脚,许砚浓直接躺下,拎过被子蒙着头,听着车外雨滴落下的滴答声,心烦意乱的睡了过去。
沉静下来,许砚浓想,白日里,她之所以忍受着徐老头的聒噪和眼神的凌虐,大概率就是因为,她不想静下心来,不能静下心来。
不然,那个偷走了她真心,却又不能好好相待的人,就会冲出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质问她,他究竟哪里错了?
许砚浓头疼的很,慕容尧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只是上天作弄,让她想做女人的时候做不成,想做男人的时候也做不成。
她想,也许她这辈子都要这么不男不女的活下去,一辈子蹉跎过去,孤独终老,不再去祸害别人,别人也不再能伤到她的心。
站在楚河汉界的两厢,偏安一隅的活过这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寂寥,却不会被伤。
慕容尧那头,也是一片焦头烂额。
北方那边是时不时的放放枪,可要说真的打,又孙子似的退回去,说只是拉练拉练而已。
慕容尧一直没有和北边真的计较过,毕竟南北不是敌人,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各种借口霸占着他们国土不还的鬼子们!
可鬼子们装备精良,又霸占着富饶的东三省,慕容尧只要是想打过去,就不得不先和北方的那帮人打一架。
不论谁胜谁败,那都是小鬼子们期待已久的好戏——两败俱伤。
鬼子们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会趁机举兵将他们南北双方一同收下,继而侵占整个华夏。
是以,不能说服北方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一同剿灭日寇前,他们谁都不敢擅动。
国家内战不断,日寇还在卧榻之侧虎视眈眈,家中又是那样的一团糟,而他一心想要得到的那个人,却伤他最深。
一团乱麻的慕容尧在深夜的阴雨中,又回到了许氏公馆,下人们看见他,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频繁的出入,下人们也将他当成了第二个主子,即便是许砚浓不在,他也可以自由的进出。
许砚浓的屋子,已经随着主人的离开,变得冷清的很,慕容尧走进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瓷杯,瓷杯在他脚下碎成了渣,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