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秒,他手腕上的监测环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数据显示,他的脑波出现剧烈波动??那是潜意识突破封锁的征兆。他猛地抱住头,声音颤抖:“我……我梦见妹妹了……她说她不怕黑,只是想让我抱抱她……可我当时忙着写报告……我没去……”
他跪下了。
围观群众一片寂静。然后,一个卖菜的老妇走上前,轻轻抱住他。没有指责,没有嘲讽,只有两个颤抖的身体依偎在一起,在寒风中啜泣。
队伍继续前行。
进入西陆腹地后,景象愈发荒凉。曾经的净梦所高墙已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庞大的“理性中心”,外墙刻着标语:“情感即混乱,服从即安宁。”然而就在其地下,仍有密道通往旧实验室,墙壁上残留着无数指甲抓挠的痕迹,和用血写的字:“让我记住她的脸!”
他们在废弃井边扎营。
正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藏身之处。如今井口加盖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这里曾有一个孩子,她选择活下去,并学会了倾听。”
当晚,苏萝取出水晶瓶,将一根桃树枝插入井边泥土。她闭目,轻声诵念林渊教她的古老调子??不是咒语,不是祷告,而是一段心跳的节奏,源自最初那次钟鸣的余韵。
片刻后,地面微颤。
一点绿光自枝头萌发,迅速延展成透明嫩芽,与书院中的心灯树遥相呼应。与此同时,方圆十里内的梦境同时改变。
睡梦中的人们开始说话。
有人梦到自己童年被父亲毒打,却在梦里第一次说出:“爸,我很疼。”
有人梦见逝去的恋人站在门口,终于敢说出口:“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
还有人梦见自己站在战场中央,面对敌军少年,脱下头盔,轻声说:“我们都不该在这里。”
第二天清晨,理性中心的三十七名研究员集体辞职。他们走出大门时,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同一句话:“我害怕,但我愿意试着相信。”
风暴由此掀起。
政府宣布“心语残余势力复活”,派出新型精神干扰部队??他们不持刀枪,而是佩戴共振耳机,能发射特定频率的声波,切断共觉连接。数次交锋中,旅团成员接连昏迷,嫩枝一度枯萎。
最危急时刻,那位前执法官站了出来。
他在夜色中独自走向敌营,手中捧着一本烧焦的日记??是他妹妹临终前所写,记录了她在再教育营如何被逼遗忘父母的名字,如何在雨夜偷偷用指甲在墙上刻下“我想回家”。
他打开扩音器,一字一句朗读。
起初,士兵们冷笑,认为这是软弱的表演。可随着文字流淌,耳机中的干扰频率竟开始紊乱。有人发现,自己母亲的脸突然清晰起来;有人记起小时候摔跤时,奶奶是如何一边骂一边抱着他哭;还有人猛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拼命服从体制,不过是想证明“我不是那个哭着求饶的孩子”。
第一个士兵扔下了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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