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目光扫过沈青澜时,微微停顿了一瞬,虽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但沈青澜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一丝探究。
交接完毕,那嬷嬷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跪在佛前默默祈祷。沈青澜注意到,她跪拜的方向,似乎并非正殿主佛,而是稍稍偏向供奉药师佛的侧殿。
雨渐渐大了,那嬷嬷起身告辞时,面露难色,对陈嬷嬷道:“嬷嬷,这雨一时怕停不了,奴婢来时未带雨具,不知可否在佛堂檐下暂避片刻?”
陈嬷嬷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佛门广大,自是方便。青澜,带这位嬷嬷去耳房喝杯热茶,驱驱寒气。”
沈青澜心中了然,恭顺应下:“是,嬷嬷请随奴婢来。”
将那位嬷嬷引至自己居住的耳房,沈青澜沏上一杯粗茶。那嬷嬷接过,并未立刻饮用,而是打量着这间简陋却整洁的小屋,目光最后落在窗台上沈青澜用破碗养着的几株用于入药的寻常草植上。
“姑娘懂药理?”嬷嬷忽然开口,声音略带沙哑。
沈青澜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不敢说懂,只是在佛堂无事时,看些杂书,认得几味草药,平日里偶有蚊虫叮咬或小磕碰,便自己捣鼓些应应急。”
那嬷嬷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婉言姐姐……腿伤甚重,久不愈合,恐成痼疾。”她说完这句,立刻端起茶杯,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沈青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婉言!她果然是为此而来!
她强压下激动,同样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与一丝力所能及的善意:“伤筋动骨最是难熬。奴婢这里恰有些自己配的活血膏,虽粗陋,或能缓解一二。只是……宫规森严,恐不便传递。”
那嬷嬷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被更大的忧虑覆盖:“姑娘有心了……只是如今长春宫内外盯得紧,寻常药物难入……”
沈青澜心念电转,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看似是香囊的布袋,里面正是她之前备好的药膏:“此物可充作安神香囊,若有机会……嬷嬷或可一试。至于后续……佛前清净,或有转机。”
她没有明确承诺,但“佛前清净,或有转机”八字,已暗含了萧景玄所说的“安身之诺”。
那嬷嬷紧紧攥住那个小布袋,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深深看了沈青澜一眼,那眼神复杂至极,有感激,有担忧,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多谢姑娘……慈悲。奴婢……姓吴,在浣衣局当差。”说完,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仿佛借此压下翻涌的情绪,随即起身,“雨小了,奴婢该回去了。”
吴嬷嬷!浣衣局!
沈青澜将她送至佛堂门口,望着她匆匆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婉言果然在向外求救,而这位吴嬷嬷,冒着极大的风险前来联络。她自称在浣衣局,这或许是真的,也可能只是一个掩护。但无论如何,这条线,算是初步搭上了。
她立刻回到房中,将“吴嬷嬷来访,代婉言求药,已予药膏并暗示安身之诺”的消息,用密文紧急传出。她不知道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