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王老先生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林默身边:“你父亲要是看见现在的红鲤巷,该多高兴。”他从邮包里掏出个信封,“这是最后一封没送出去的信,是你奶奶写给你父亲的,当年他在外地打工,没等到就……”
信封上的邮票是1999年的,盖着“红鲤巷”的邮戳。林默拆开时,信纸已经薄得像蝉翼,上面的字迹娟秀:“建军,巷口的石榴树结果了,等你回来摘。默儿今天学会了写‘家’字,说要写给爸爸看……”
江晚棠轻轻按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林默深吸一口气,把信纸折好,放进时光胶囊旁边的小匣子里——陈婆婆说,这叫“给过去的信找个家”。
暮色四合时,“鲤声书坊”的灯牌亮了,暖黄的光映着窗上的红鲤剪纸,像条游动的鱼。林默在柜台后整理新到的书,江晚棠在写明天的故事会预告,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混着巷口传来的糖糕叫卖声,格外安稳。
突然,玻璃门被推开,苏妄生抱着个纸箱冲进来,眼镜歪在鼻尖上:“重大发现!”箱子里是些泛黄的报纸,头版标题写着“苏氏集团捐赠千万,助红鲤巷修学校”,日期是1990年,旁边的照片里,苏妄生的父亲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握着把铁锹,笑容有些腼腆。
“我一直以为我父亲只会做坏事。”苏妄生的声音有点哽咽,“原来他偷偷做了这么多……”
江晚棠递过杯热茶:“人都有两面,就像红鲤巷,有过难过的日子,也有过温暖的时光。”
林默看着报纸上的照片,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只有愿不愿意走向光的人。”他拿起毛笔,在报纸边缘写下:“2024年,红鲤巷的孩子们,正在新学校里读这张报纸。”
夜深了,书坊的灯还亮着。林默和江晚棠趴在柜台上,看着窗外的老槐树,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你说,明年打开时光胶囊时,会有新邻居吗?”江晚棠轻声问。
“肯定会的。”林默的目光落在巷口的招租牌上,那里写着“红鲤巷有空房,欢迎来住”,是他和江晚棠一起写的,“说不定会有位会修旧书的老先生,或者开面包店的年轻夫妇,他们会问‘这棵树为什么这么粗’,我们就告诉他们,因为它记着所有人的故事。”
江晚棠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当年照片里林默塞给她的那种水果糖,糖纸已经皱了,却依旧闪着光:“给你,就当是补当年的。”
林默剥开糖纸,甜意漫过舌尖,像回到了1995年的那个下午——阳光正好,槐花落在校服上,女孩的发卡歪在发间,而他的口袋里,藏着颗想送却不敢送的糖。
时光或许会老,青石板或许会磨平,但有些味道,有些温度,会像老槐树的年轮,一圈圈刻在红鲤巷的记忆里。
书坊的灯终于熄了,月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青石板的红鲤图案上,像给鱼添了对翅膀。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新的脚印会覆盖旧的痕迹,新的故事会长在旧的时光里,而红鲤巷的风,会带着所有的温暖与期待,一直吹下去。
晨光漫过“鲤声书坊”的窗棂时,林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