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
老张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通过加密线路,接通了在北京总部的颜旭。视频画面里,颜旭似乎正在参加另一个会议,背景是熟悉的会议室。老张用最简洁的语言,汇报了这枚“炸弹”的详情。
屏幕那头的颜旭,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放在桌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能清晰地看到老张身后那些欧洲团队成员眼中闪烁的不安和恐慌。
几秒钟后,颜旭开口了,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瞬间穿透了上万公里的距离和弥漫在法兰克福办公室里的绝望:“知道了。”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每一个团队成员的眼睛:
“准备迎战。”没有安慰,没有抱怨,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只有这简短的四个字,却像一块投入冰水的烙铁,瞬间激发出嘶鸣般的能量。
“这是毕业考试,”颜旭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躲不过。”
话音落下,他直接切断了视频连接。
法兰克福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老张回味着颜旭的话,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那份远隔重洋传递过来的镇定与决心吸入肺腑。他转过身,面对着一双双依旧带着惶恐却似乎找到了一丝主心骨的眼睛,沉声道:
“都听到了?颜总说了,准备迎战!这是我们的毕业考试!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是把我们所有本事都拿出来的时候!艾米丽,立刻联系我们在德国和国内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团队!技术组,把所有涉案专利和我们的技术资料全部整理出来,一个字都不能错!”
绝望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指令撕开了一道口子。虽然前路依然凶险,但至少,他们知道了方向——不是退缩,而是迎战。曼海姆的法庭,将成为他们必须正面攻克的又一个堡垒。
曼海姆法院的传票,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北京总部和法兰克福前线同时炸响。短暂的震惊和指令传达之后,“新旭日”这艘刚刚驶入国际深水区的巨轮,开始了高速而紧张的应急运转。颜旭的办公室,成了这场专利防御战的总指挥部。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窗口:一边是德国外部聘请的、以严谨和强硬著称的知识产权律师团队,领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德国老先生费舍尔博士;另一边是公司内部的知识产权部和核心研发骨干;还有连接着法兰克福老张团队的视频画面。时差被无视,北京的黑夜对应着法兰克福的傍晚,会议常常持续到凌晨。
“颜总,费舍尔博士,”知识产权总监语气凝重,“我们初步分析了对方起诉书中所列的七项专利。其中三项,权利要求范围极其宽泛,存在利用功能性描述覆盖后续技术的嫌疑,我们可以尝试向德国联邦专利法院提起无效宣告程序。但这个过程漫长,通常需要数年时间,而且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
费舍尔博士扶了扶眼镜,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补充道:“是的,无效宣告是正面反击,但远水难解近渴。曼海姆法院的初步禁令程序非常快,我们必须首先应对眼前的禁令风险。我们需要找到对方专利的致命弱点,或者证明我们的技术方案存在根本性差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