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型客户!”
李默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颜总,您是担心……?可新闻里不是说,对我们直接影响不大吗?而且我们海外业务占比不算太高。”
“新闻是新闻,数据是数据!”颜旭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罕见的焦躁,“你看看这个CDS(信用违约互换),它本质上是给债务买的保险,现在这种保险的价格飙升,意味着市场认为违约风险极大!我们的客户可能拿不到贷款,我们的供应商可能突然破产!这不是远在天边的事情,这是可能顺着供应链、顺着订单,直接打到我们门口的冲击波!必须立刻评估风险,立刻!”
李默看到颜旭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好的,颜总,我马上安排!”
半小时后的小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微妙。CFO和风险总监汇报了初步的担忧,支持颜旭的判断。然而,当颜旭在随后的董事会月度会议上,郑重提出要启动紧急风险预案,收缩非核心开支,加强现金储备,并建议联盟内部进行风险提示时,却遭到了多数董事的质疑。
“颜总,是不是过于紧张了?”一位来自投资机构的董事推了推眼镜,语气轻松,“华尔街每隔几年就要闹一次危机,雷声大,雨点小。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抓住‘琉璃’芯片成功的契机,快速扩张市场,抢占‘去通天化’的生态位。这个时候收缩,是不是有点……因噎废食?”
另一位代表地方国资的董事也附和道:“是啊,颜总。国家刚刚注入资金,产业联盟也初具雏形,正是要大干快上的时候。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离我们制造业还很远。还是要聚焦主业,不能自乱阵脚。”
连新任董事长马国华,在听取了双方意见后,也沉吟着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定调的味道:“颜总的警觉性是好的,未雨绸缪。不过,我们也要考虑到市场和士气。‘新旭日’刚刚踏上新征程,姿态很重要。过度强调风险,可能会挫伤合作伙伴的信心,影响联盟的凝聚力。我的意见是,内部加强关注,适当控制节奏,但既定的大方向和大投入,不能动摇。还是要相信国家宏观政策的调控能力嘛。”
颜旭坐在那里,听着这些或委婉或直接的反对意见,感觉自己仿佛在孤身一人拉响一个所有人都认为不必要的警报。他试图解释金融危机的传导机制,解释贸易渠道(海外订单减少)、资本渠道(融资困难、汇率波动)和信心渠道如何可能叠加冲击高度依赖外部市场的中国制造业。但他看到的,大多是董事们礼貌却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们更相信眼前触手可及的市场机会和国家背景带来的安全感,对于大洋彼岸那些抽象的金融衍生品风险,总觉得隔了一层。
会议最终形成的决议,仅仅是“要求财务部门加强监测,定期汇报”,远未达到颜旭希望的高度警戒和预案级别。
散会后,颜旭独自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红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能计算出最复杂的芯片时序,能设计出精妙的商业模型,却无法让所有人看见那远方的雷声背后,正在酝酿席卷全球的风暴。
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一切如常。但那灰蒙蒙的天空和空气中不安的尘埃,却让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冰面碎裂的咔嚓声,正从遥远的大洋彼岸,隐隐传来。
他知道,自己可能被视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