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颜旭的声音变得凝重:“我这边注意到你住处附近有些不对劲的人。我马上安排两个人过去,确保你的安全。”
“不用。”陈瑾瑜立刻拒绝,声音冷静而坚决,“颜旭,听着。不要派人来,不要做任何事。”
“为什么?你现在很危险!”颜旭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正因为我可能危险,所以你更不能插手。”陈瑾瑜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那个模糊的、靠在阴影里的身影,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如果我出事,那正好以最残酷的方式,证明了那篇报道的真实性,证明了他们手段的下作与狠毒。这比任何辩护都更有力量。”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战略家的沉稳:“颜旭,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这场风暴,对‘新旭日’、对联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舆论已经站在我们这边,通天集团正焦头烂额,股价暴跌,内部必然混乱。你要趁现在,稳住联盟内部可能出现的动摇情绪,快速推进统一标准的落地,抢占市场空白!这才是对他们最有力的回击,也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电话那端,颜旭久久无言。他听出了陈瑾瑜话语中的决绝,那是一种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以自身为筹码,将舆论战推向极致的魄力。他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既有敬佩,更有无法保护她的无力感。
“瑾瑜……”他声音沙哑,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去做你该做的事。”陈瑾瑜说完,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她放下手机,环顾着这间熟悉的、此刻却仿佛充满无形压力的公寓。她知道,自己已经置身于风暴眼之中。四周是狂怒的海洋,而她这里,是暂时平静,却也是最危险的中心。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与坚定。
停职的日子,像一场缓慢的凌迟。陈瑾瑜被困在自家公寓里,窗外天空大多数时候是同样的灰霾色,如同她此刻的心境。那篇报道引发的海啸仍在持续,通天集团的股价在短暂反弹后,因更多细节被扒出和监管层面传出的调查风声而再次下挫,国际舆论对这家科技巨头的质疑声浪越来越高。然而,这一切的“成功”,代价是她个人职业生涯的急速冻结。
报社内部的压力从未停止。总编又找她谈过两次话,语气一次比一次沉重,眼神一次比一次躲闪。不再是讨论报道的真实性——那已经毋庸置疑——而是反复强调“大局”、“稳定”、“影响”,暗示她需要为目前的“被动局面”承担责任,最好能“主动”做出一些“缓和姿态”。甚至有相熟的高层隐晦地提醒她,有“更上面”的力量在关注此事,希望“冷处理”。
她清楚地知道,停职检查只是一个开始。即使最后调查不出任何问题(事实上,报社内部调查组在初步核查后,已对报道的专业性和证据扎实度表示认可),她未来的记者生涯也几乎可以看到尽头。一个引爆了如此巨大舆论风暴、得罪了庞大利益集团的记者,在现有的体系内,将不再有立足之地。她的笔,已经被无形的手套上了枷锁。
与此同时,另一种“诱惑”也悄然而至。在她停职后的第五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她的备用手机上。对方自称是某国际公关顾问,语气礼貌而疏离,表示受“关心此事的朋友”所托,希望能与她“聊一聊”。陈瑾瑜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