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宁早已在书房门口迎候,躬身行礼:“陛下驾临,蓬荜生辉。只是臣这里杂乱,恐污了圣目。”
“哎,朕在宫里,日日见的都是奏章规矩,乏味得很。还是先生这里有趣。”万历说着,目光已被书房一角的蒸汽机模型牢牢吸引,“这便是先生上回提及的,以水汽之力推动的机器?”
“陛下好记性。”苏宁上前,熟练地演示起来。
当模型在蒸汽推动下发出嗡鸣、车轮开始转动时,万历的眼中迸发出孩童般的光彩。
“妙极!若以此力驱动舟车,岂非能日行千里?”
“陛下圣明。假以时日,我大明漕运海运,皆可借此力革新。”
“届时朕定要御驾亲乘,看看这钢铁巨兽如何奔跑!”
这样的场景,在苏府书房屡见不鲜。
万历对苏宁展示的每一件新奇事物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精密的钟表结构、能看清微生物的显微镜、甚至简易的电学实验,都让他流连忘返。
但苏宁深知,单纯的奇技淫巧不足以让一国之君如此倾心。
他在讲解中,总会有意无意地将这些技术与国计民生相联系:“陛下请看这新式纺机,若推广开来,一人工效可抵十人,布匹价格必将大降,天下寒士皆可得衣。”
“这改良农具,能深耕土地,配合臣正在研制的肥田粉,亩产或可再增三成。”
每每此时,万历都会陷入沉思。
他虽年幼,却在张居正的严格教导下深知民生多艰。
苏宁为他描绘的,是一个不同于奏章里苍白数字的、触手可及的未来。
有时,万历也会提出尖锐的问题:“先生所图,似乎远超寻常臣子。朝中有人说先生其志不小,先生以为呢?”
苏宁从容应答:“臣之所愿,不过是见到大明国富民强,陛下成为千古明君。若说有所图,图的便是青史之上,能伴陛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这个回答,既坦荡又留有余地,让万历十分满意。
而万历看着自己的这个蒙学老师,突然意识到苏宁比张居正更有内涵。
一想到张居正联合李太后和冯保不停的限制他,万历内心里便是有着一种逆反心理。
而在张居正那里,万历确实学到了什么是为君之道、治国之法;而在苏宁这里,他看到的却是实现这些理想的可能路径。
随着来往日益频繁,万历甚至在苏府有了专属的书案,偶尔会在此批阅一些不太紧要的奏章。
冯保曾委婉劝谏,认为天子频繁出入臣子府邸有失体统,却被万历一句“朕是在学习经世致用之学”顶了回去。
张居正对此保持沉默。
他既乐见皇帝对实务产生兴趣,又对苏宁的影响力暗生警惕。
但他不得不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