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却是没有人敢拆穿嘉靖帝的无耻,这些亏空百分之六十都是他造成的。
“这七十一卷账册,”嘉靖帝转身,目光扫过众人,“记载的不只是数字,更是大明的命脉。苏爱卿.....”
苏宁伏身:“臣在。”
“你让朕终于看清了这个帝国。”
翌日的封赏震惊了满朝文武。
特晋苏宁为翰林院侍读,虽只是从五品,却赐穿麒麟服,这通常是三品以上大员才有的殊荣。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嘉靖帝当庭下旨,从查没的严党赃银中划出十万两,命苏宁组建“清账司”,专司审计天下钱粮。
这个直接对皇帝负责的机构,成了大明开国以来第一个独立审计衙门。
退朝后,徐阶在文渊阁前叫住苏宁,意味深长地说:“安邦,清账司的刀子,可比《会计录》的笔杆子要锋利得多。你......好自为之。”
一旁的张居正也是悄然走近告诫苏宁:“皇上此举,是要用你这把快刀,斩断严党留下的所有乱麻。
苏宁抚摸着新赐的麒麟服上的绣纹,目光望向紫禁城外。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只是一个修书的翰林,而是手握利刃的执刀人。
这场席卷大明官场的风暴,已经形成了。
嘉靖四十四年的初春,文渊阁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
徐阶破例亲自把盏,走到苏宁面前,酒盏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位向来沉稳的内阁次辅,此刻眼中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感慨。
“安邦可知,”徐阶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近处的张居正能听见,“当年严嵩,也是靠着一本《正德会计录》起家。查账这件事,从来都是最锋利的刀,却也是最容易反噬的利器。”
他举杯一饮而尽,袖袍在夜风中翻飞:“望安邦善用此刀,莫要重蹈覆辙。”
酒过三巡,张居正借敬酒之机,将一个纸条塞进苏宁手中。
回到席位上展开,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安邦,清账司当从市舶司入手。”
月色渐浓,宾客陆续散去。
苏宁踏着满地清辉,走向那座刚刚启用的清账司衙门。
这座位于皇城东南角的院落,门前新挂的匾额还散发着淡淡的桐油味。
推开沉重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十二名身着洗得发白官服的老者,整齐地站在庭院中。
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袖管空空,为首的老者只剩下一只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泪光。
“卑职等,恭迎苏主事!”众人齐声行礼,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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