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记得齐羽,还会有人会为他的痛而痛,还有一人记得就好。
颈侧浸透一点湿意,不知是她的泪,还是别的什么,却几乎烫穿他所有的淡定。
他能清晰感觉到她真实的体温,想来是他身上太冷,所以这温热让他恐惧又贪婪。
悬空的手臂终于缓缓落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克制,轻轻环住她单薄的肩背。
而另一只环在她腰侧的手臂,却像是背叛意志般收紧,将她不容抗拒圈固在怀里。
仿佛要将这些年无人知晓的痛楚全揉进这个拥抱里。
他没想过,唯一会记得他、为他心疼的人,是个本与他惨痛遭遇毫无瓜葛的女孩。
也没想过,真的有人捧着真心敢撞进他荒芜的废墟,他本以为这不过是场同盟。
他忘了,她本赤诚,谁又不贪恋拥有这样的真心,难怪连张启灵那种人都会……
他闭着眼,下颌抵着她发顶,喉结滚动数次,仿佛要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咽回去。
最终却只吐出沙哑的一句:
“……都过去了。”
带着沉重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苍凉感。
而更深的恐惧随之噬咬上来:她此刻为他心疼,若知晓他亦是推她入局、深陷长生旋涡的执棋者之一,这怀抱是否顷刻成灰?
这份清醒而残忍的认知让他环抱的手臂僵硬如铁,却又贪婪地不肯松开分毫,仿佛怀抱着一场注定要醒来的、偷来的幻梦。
不,这些梦本就是他擅自偷来的。
盛葳感到颈间落下一点冰凉,她以为是齐羽的泪,其实是一枚克制到颤栗的吻。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遭遇其实与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却不希望她记得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