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误打误撞,捏住了盛小泱的七寸,那不逊于冰川的寒意从他的脚底只蹿脑门。他胸腔急促起伏,心怦怦跳得好快,惶窘含杂恐惧。
盛小泱不知所措,下意识逃开了。
程思思干巴巴地一咧嘴,看不出要笑还是想哭,目送盛小泱进那间房里去。
站在程博然的遗像前,盛小泱像一尊无神的雕像,脸色并没有比照片里的人好多少。程思思的话是一把锋利的刀,疯狂砍杀着盛小泱侥幸和满足。
我跟程博然有什么区别?
窥视、幻想,单方面获得心理满足和自我认同,自己对自己产生怜悯,这是心理疾病。
所以并没有区别。如果章叙知道,他同样会厌恶我。
盛小泱想。
他手中捏着的还是程博然的日记本,翻开来看,比程思思给的那本正常很多,至少在语言逻辑上。
盛小泱疑惑世上怎么有人这么爱写日记。
程博然从小活在程山的棍棒中,养成了他唯唯诺诺、纠结郁郁的性格。叛逆期没叛逆出来,一口气攒了个大招。以为上大学后终于脱离管束,来到花花世界,一发不可收拾。于是男性友人无数,每天花样繁多,被人录了影,拍了照,最后得了病。但程博然没有害怕,竟变态般产生了报复的快乐。
报复谁?
日记本上的答案明确,当然是程山。
程山惶恐儿子日日不在身边,没打招呼,去了程博然学校。不出意外,撞见儿子不堪一幕,出离愤怒,把程博然带回家。铁棍扎钢钉,那回真差点把程博然打死。
程博然第一次注意章叙就在这段时间内,他已人不人鬼不鬼,遇见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想把他弄脏。
后来章叙一番话,让程博然对逃离程山有了巨大的期盼。但他选择的方式不是自给自足、自我救赎,而是找个垫背的替自己兜底。
很倒霉,章叙就是这个人。
但章叙压根不上套,他甚至连正眼都不赏程博然一个。
后来程山知道了程博然的意图,将他抓回来关进狗笼子里,意为驯化。程博然掰断铁链逃跑,最后却在潭底被捞出。
这本笔记最后,以一张露骨的香艳床照结束,主角双方面容五官清晰无码。
看到此,盛小泱恍然大悟。
那年移花接木的照片,程博然尸体边的笔记本全是程山摆好的!
盛小泱的鼻腔骤然钻进去一股冷气,肆虐着脆弱的内壁,痛得流出眼泪。他呼吸窒了一下,胸腔好痛好痛,指甲嵌进掌心肉里,感觉黏糊了,他站不稳,有点要吐。
盛小泱掐着喉咙咳嗽。
愤怒灼烧理智,他想杀了程山。
程思思看出盛小泱的失控,抱着他跪下来哭,“不要!不要……”
盛小泱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