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的后台还飘着茶叶烟味,幻音攥着刚叠好的水牌,额角碎发黏着薄汗,蔫哒哒地蹭到东哥身边。她那身水红小袄还沾着点彩粉,像是刚从戏台上偷跑下来的小妖精,此刻却把下巴搁在东哥肩头,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人颈窝里拱。
东哥~尾音拖得比三庆园的绕梁调还长,她偷瞄着男人手里的紫檀木梳,看他正慢条斯理地给辫儿哥打理假发,你看看你,打下午对活儿就没正眼瞧过我。
东哥手里的梳子顿了顿,无奈地腾出只手揉她发顶:这不给辫儿哥拾掇头呢?刚是谁在侧幕跟九郎抢糖吃,那会儿怎么不委屈?他指尖触到姑娘耳尖,果然烫得惊人。
幻音把脸埋进他后背大褂,闷闷地哼唧:那不一样嘛...声音闷在布料里,倒真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你答应给我带的糖炒栗子,现在还在你大褂兜儿里睡觉呢。
东哥被她蹭得心口发软,反手从兜里摸出个油纸包,栗子香混着体温散出来:祖宗,刚散场人多,这不给你焐着呢。他转身时撞进姑娘水汪汪的杏眼,那点委屈早掺了七分撒娇,再闹,明儿让九龄带你对《报菜名》。
幻音立马噤声,鼓着腮帮子剥栗子,却偷偷把最圆的那颗塞进东哥嘴里。后台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相抵的额头上,辫儿哥在镜中翻了个白眼,却把手里的桂花糖悄悄推到小姑娘手边。幻音眼睛一亮,抓起桂花糖就往嘴里塞了一颗,甜香在舌尖散开,她满足地眯起眼。这时,九郎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幻音,给你个好东西。”幻音好奇地打开,是一盒精致的口脂。“哇,好漂亮!”她惊喜地叫出声。东哥看着她那欢喜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辫儿哥收拾好假发,站起身来,拍了拍东哥的肩膀,“行了,带着你的小祖宗回去吧,别一会儿又闹着要吃别的。”东哥笑着点头,牵过幻音的手,“走吧,小馋猫。”幻音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那盒口脂。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转身朝后台挥挥手,“辫儿哥、九郎,明天见!”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跟着东哥消失在夜色中。 路上,幻音时不时就把那盒口脂拿出来瞧瞧,爱不释手。东哥看着她这副模样,宠溺地说:“喜欢就好,以后九郎肯定还会给你带更多好玩的。”幻音眼睛亮晶晶的,“东哥,你说我涂这个口脂好不好看?”说着就要打开盒子往嘴上抹。东哥赶忙拦住她,“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可别涂花了,等明天白天光线好,我好好看看你涂口脂的样子。”幻音嘟着嘴,“好吧~”但还是紧紧把口脂抱在怀里。
快到幻音住的地方时,突然下起了小雨。东哥赶紧把自己的大褂脱下来,披在幻音身上,“别着凉了。”幻音抬头看着他,雨水打湿了东哥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她心里一阵悸动。到了门口,幻音不舍地说:“东哥,谢谢你的栗子,还有陪我闹。”东哥摸摸她的脸,“快进去吧,明儿见。”幻音点点头,蹦蹦跳跳进了屋,趴在窗户上看着东哥在雨中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 幻音看着东哥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才转身回屋。她把口脂小心地放在桌上,脑海里全是东哥在雨中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幻音就迫不及待地起床,精心梳洗打扮后,拿起那盒口脂仔细地涂抹起来。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美极了。
到了三庆园后台,幻音直奔东哥而去。“东哥,你看我涂口脂好看吗?”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东哥正和辫儿哥说着话,听到声音转过头,一下子就愣住了。幻音水红小袄衬着嫣红的唇,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好看,太好看了。”东哥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幻音脸颊绯红,像只欢快的小鸟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辫儿哥在一旁打趣:“哟,东哥这眼神都直了。”九郎也跟着起哄,后台一片欢声笑语。而幻音和东哥的视线不时交汇,爱意在这喧闹中悄然蔓延。 就在这时,园子的门被推开,进来几个陌生的男人。为首的一人穿着昂贵的长衫,眼神在幻音身上上下打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儿,唱得一口好戏,模样还这般俊俏。”幻音皱起眉头,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