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冷的月光照进残破的窗户,给床榻上的男子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
男子紧闭着双眼,手不离剑,表情十分痛苦,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
窗外传来一声猫叫,他猛然惊醒,剑已横在胸前,环顾之后,卸了防备,喘着粗气,手背胡乱地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
又出现了。
残阳血,红衣女子,倒在血泊中,睁着双眼,眼神中满满的哀戚和悲伤,浓的化不开。
每一次只要入梦,便是这一画面,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
自从度过了落情湖,云起原本以为日子会正常起来,自己也会慢慢找回记忆。
可是现在连正常的入睡都变得如此困难。
此刻惊醒,下半夜只怕也再难入睡,云起索性起身,抱着剑倚靠在床头,借着月光,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出神。
他不记得这是谁送他的,也不记得他叫什么,是谁。
那群人称呼他是侯爷,可绿珠明明告诉自己,自己名唤云起,无姓,乃天生地养之人。
期初他对此深信不疑,可渐渐地,他对绿珠的话存了一份怀疑。
那个红衣女子,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真的是,爱人吗?
这股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冒出细密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到太阳穴,一股一股,像有刀在割裂脑海。
只要不去想那个女子,脑海一下子就能恢复平静。
一夜昏沉,终是熬到了天色泛白。
云起便在这个临时租住的破屋院中练剑,剑招犀利,眼神发狠。
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他忽然变招,回旋斜斩,锋芒的剑气朝后蹦出。
“是我!”
剑堪堪收住,发丝砍断,绿珠瞳孔猛然一缩。
云起收起剑,拿起布细细擦拭,也不看她一眼。
绿珠咬了咬唇,两人离开武陵来到凌江以后,她本以为就此两人能有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渐渐地,侯爷对她冷淡起来,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说不上话。
绿珠做出委屈的样子,垂着头道:“云起大哥,自从我们来了这里,你好像很不开心,绿珠舍不得你难受,你若是想回去,我自然是愿意跟着你的,我们曾经对天起誓,一辈子在一起不会分离,没有信物,我便为你编了这一根红绳结,你为心疼我,从不摘下。”
云起有些不耐,这些话,绿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起初还能让他有几分意动,时间长了,只觉得她说得是别人的故事。
“你说这是信物,那我可有送你什么?”
绿珠哑然,支支吾吾道:“自然是有的,云起大哥出任务的时候。为我带了一支簪子,可惜走的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带出来。”
“哦?是么。”
绿珠眼神躲闪,用力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曾去过一个阴暗的宅院?”
绿珠有些不解,宅院?
“宅院?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自然如果很多宅子。”
云起蹙眉:“自然不是普通的,那门口挂着白灯笼,里面养着鸡。”
哈?
绿珠有些懵。
侯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莫非是想起什么了么。
“这……有,有的。”
云起有些不信。
“是你同我一起去的?那你可记得那些鸡哪里特殊?”
鸡特殊?
鸡还能怎么个特殊法?
绿珠绞尽脑汁都编不出,只能蒙混道:“时间有些久了,我也是记不太清了。云起大哥记忆是不是混乱了,咱们不急恢复,慢慢休养是真。”
不过绿珠也确实有一件忧愁的事情。
原本凌江一直和她私下联络的人,真的失去了联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