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那一刻心里的感受。
却很怕---
很怕,又一次找不到她。
面前的每一条街道都像是恐怖的黑暗深渊,那里没有她,只有无限的黑暗。
终于,无头苍蝇跑的时候,突然的路的拐角处看到了阮林鸢。
她散漫的提着包,慢悠悠的走到路上,经过公交亭,慢腾腾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没有讲电话。
什么也没有做。
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良久后,她垂下头,浅浅的勾着唇,似自嘲的笑了声。
厉盛心下一痛,赶紧快步走到她面前。
两人相对无言。
谁都没有主动讲话,身后是公交车的鸣笛声,阮林鸢浅浅叹了口气。
还未有动作。
一张A4纸递到她面前,阮林鸢没有看那张纸,而是抬头,看着厉盛。
厉盛的耳尖顿时血般的红艳,带着些许不自然与秘密被发现的困窘,可即便是这样。
他依旧伸着手,将那张纸摊平了展示在阮林鸢面前。
阮林鸢始终没有低头看。
厉盛急了。
“你看。”
“你可以看。”
厉盛也呼出口长气,似没辙,又似投降般的将自己的心摊在她面前,只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骄傲的自尊,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阮林鸢依旧没有低头,也没有说话。
眸光淡淡的,厉盛的后背透凉,额间覆上薄汗。
将纸塞进阮林鸢的手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阮林鸢如他愿望的低下头,他心下才松了口气。
这确实是他的秘密。
从小。
爸爸的教导:要做厉家掌权人,第一要领,学会爱自己,爱自己胜过爱别人,第二要领,不能有软肋,即便有……
爸爸指了指他的心口,低声教导: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他懵懂点头,却在这个午后,平凡无奇的公交车站,将信奉了一辈子如信仰般的念头,彻底亲手推翻了。
好像,也没什么。
他愿意让她永远霸道,愿意让她,即便以此为软肋要挟自己一辈子。
厉盛垂头,背着光,夕阳落下,他的身上铺着最柔和的软光,眉眼间是无穷无尽的妥协。
阮林鸢垂头。
厉盛的阴影落在白纸上。
纸上端端正正的写满了三个字:阮林鸢。
这张纸上的满是褶皱,却被人服帖的压平,珍重的叠成四方形,放到最靠近心口处。
“本来……”厉盛看着阮林鸢的眼睛,红了耳侧,却还是小声的说:“不想让你看到。”
“不是故意大声凶你。”
阮林鸢定定的看着他,凉风吹过,撩着耳边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