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传来极其细微的电流激活声。
厚重无比的合金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门缝开启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沉水香和药味的复杂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龙巧云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滑溜的鱼儿,瞬间侧身闪入门内!动作轻盈迅捷,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咔嚓。”
在她进入的瞬间,身后的合金门再次无声地、严丝合缝地闭合、锁死。将内外彻底隔绝。
休息室内,光线昏暗。
只有墙角的地灯散发着幽微的蓝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龙天就靠坐在门后的阴影里。
他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破碎染血的黑色作战服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大片刺目的暗红色正在他肋下和胸腹间洇开,如同盛开的、死亡的花朵。
一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拍下锁死开关的姿势,搭在冰冷的门板上。他的呼吸微弱而艰难,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牵扯着伤口,带来细微的痉挛。整个人如同被风雨彻底摧垮的雕塑,散发着浓重的死寂和虚弱。
龙巧云站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阴影中那个熟悉又无比脆弱的身影。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疼、愤怒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光芒一闪而逝。但很快,那光芒就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所覆盖。
她没有立刻上前。
而是如同最谨慎的猫,无声地、一步步地靠近。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兄长苍白失血的脸,扫过他紧蹙的眉头,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扫过他肋下那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最终,定格在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上。
距离他还有两步之遥时,龙巧云停下了脚步。
她开始动作。
不是扑上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缓慢和专注。
纤细的手指抬起,落在自己睡裙侧面的系带上。
轻轻一拉。
丝质的系带如同失去了支撑的藤蔓,无声地滑落。
接着,是另一侧的系带。
然后是肩头的细带……
动作流畅而无声,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剥离感。
“窸窸窣窣……”
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件柔软的、带着她体温和淡淡栀子花香的月白色丝绸睡裙,如同失去了依附的月光,悄然从她光洁的肩头滑落,顺着玲珑的曲线,一路委顿,最终如同凋零的花瓣,无声地堆积在她赤裸的、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足踝边。
月光(窗外虚假的量子月清辉)透过巨大的景观窗,吝啬地洒下几缕,恰好勾勒出少女初绽的、青涩却已具惊人魅力的胴体轮廓。光滑的肌肤在幽暗中泛着象牙般柔润的光泽,纤细的腰肢,微微起伏的胸线,修长笔直的双腿……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禁忌而危险的氛围中。
龙巧云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她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阴影中那个毫无知觉的兄长身上。琥珀色的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不顾一切的火焰。
她赤着足,迈过地上那堆柔软的丝绸,如同踏过一片无意义的荆棘,一步一步,最终走到了龙天的身前。
她缓缓蹲下身。
距离如此之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感受到他微弱呼吸带出的、带着铁锈气息的温热气流拂过她裸露的肌肤。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开他额前被汗水浸透的碎发,露出他苍白而俊朗、此刻却写满痛苦疲惫的眉眼。
(笨蛋哥哥……总是这样……)
(总是推开我……)
(总是伤害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