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猛地抓起龙天那只被她掐出血痕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绝望,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上!那里,一道淡粉色的、如同初生柳叶般的疤痕,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上次你……” 她的声音哽住,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堵在喉间,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龙天的掌心,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脖颈肌肤下,那如同受惊小鹿般疯狂跳动的脉搏。140次\/分。这个精准的数字瞬间跳入他冰冷的数据化思维。140……这个频率,让他瞬间联想起实验室里那些被注射了致命药剂、在笼中抽搐着走向死亡的小白鼠临终前的心率。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恐惧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龙骨化的能量转换公式是如何精妙,想说明那些骨骼结构的优化能提升多少防御系数,想阐述这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一个终极的目标……然而,他刚试图开口,喉间便猛地涌上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喉部神经炸开,瞬间席卷全身!是龙医怡在紧急缝合他喉咙伤口时,不慎将控制语言的神经束,错误地接驳到了痛觉回路上!每一次试图发声,带来的都是酷刑般的折磨!
“呃……” 他只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
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带着千钧之重,狠狠地砸在了他高挺却苍白的鼻梁上。碎裂开来。
是泪。
龙巧云的泪。
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舐到那滴落的湿润。咸涩,是泪水固有的味道。但在这咸涩之外,他还尝到了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苦。一种浸透了心肝脾肺、连灵魂都在颤栗的苦楚。
龙巧云的手,依旧死死攥着他的输液管。那透明的管体,在她过度用力的指节下,被捏得深深凹陷,管壁紧绷,甚至泛起了一圈圈如同濒临破裂的涟漪。
龙天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落在她单薄而剧烈颤抖的肩头。他在数。数那压抑的、绝望的抽噎所带来的,每一次肩膀的起伏。
一、二、三……十……十五……二十……
第二十三次起伏时,那强筑的堤坝终于彻底崩溃!积蓄了太久太久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而出!不再是挂在睫毛上的珍珠,而是化作滂沱大雨,瞬间打湿了她苍白的脸颊,也打湿了龙天胸前的衣襟。
“父亲……父亲他……” 龙天听到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一种极其陌生、如同被遗弃的幼犬在寒夜中发出的、破碎而绝望的呜咽,“……回不来了……是不是?我……我救不了他……我谁都救不了……”
这个认知,如同一柄淬了剧毒、冰冷到极致的解剖刀,远比任何物理的伤害都更锋利、更残忍。它精准地、缓慢地、一片一片地,将他那用疯狂执念和绝对理性强撑起来的、摇摇欲坠的理智外壳,无情地凌迟、剥落!露出了里面那个最原始、最脆弱、被无尽悔恨和绝望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灵魂内核。
他猛地伸出手,那只被龙巧云按在她脖颈上的手,反过来用尽残存的力气,死死揪住了她染血的袖口!布料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仰着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嘶声力竭地呐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的伤口里挤出的血沫:
“我没用!是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当年……我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动不了!我喊不出!我像个废物一样只能看着!如今……如今我想救他!我想把他从冰冷的死亡里拽回来!可我一样无能为力!我拼了命!我把自己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我把自己变成怪物!结果呢?!
结果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连……连想要救他的念头……” 他的声音陡然卡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和茫然,“……都被……被什么东西……强制扭曲了……改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