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括轻响,两排寒光闪闪、尖锐无比的钢钉,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从车底弹出!
“嗤啦——!”“砰!砰!砰!”
追得最紧的几辆道奇卡车毫无防备,高速碾过这致命的钉阵!尖锐的钢钉瞬间刺破厚重的轮胎,爆裂声如同死亡的丧钟接连响起!失控的卡车在狭窄的桥面上疯狂打转、碰撞,有的直接冲断护栏,栽入漆黑的江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和绝望的呼喊。暂时清除了身后最近的威胁。
福特车借着桥面燃烧电车残骸形成的斜坡,在五哥精准的操控下,如同被巨人的手掌猛地托起,四个轮子彻底离开了地面,朝着对岸的黑暗凌空飞跃!在身体失重的瞬间,巨大的离心力让凤九皇不由自主地扭头。
他看见五哥脸上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终于被甩脱,旋转着飞向下方翻滚着火焰与浓烟的浑浊江面。那小小的镜片,如同两片凝固的时光碎片,在坠落的瞬间,清晰地映照出后方桥面上,追兵车辆在钢钉阵中接连爆胎、失控、相互撞击,最终被蔓延的火焰彻底吞噬,炸成一团团巨大火球的惨烈景象!烈焰冲天,映红了半片江天,也映红了凤九皇惊骇欲绝的脸庞。
“轰——!”
沉重的坠落伴随着剧烈的冲击和震耳欲聋的声响!凤九皇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五脏六腑剧烈翻腾,牙齿狠狠磕在舌头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着铁锈般的咸腥。车体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剧痛让他几乎昏厥。就在这时,一只染着新鲜血迹和黑色油污的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摊开,是一个精巧的珐琅彩绘鼻烟壶。“含住这个。”五哥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极力压抑的喘息和痛楚。
凤九皇不疑有他,颤抖着接过,拔开塞子,将里面辛辣刺鼻的深褐色粉末倒入口中。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火焰灼烧般的强烈刺激感瞬间从口腔直冲头顶,呛得他涕泪横流,剧烈咳嗽。
然而,正是这股霸道至极的刺激,竟奇迹般地暂时压制住了他肋间那撕裂般的剧痛——直到此刻,他才惊觉,不知何时,一枚边缘锋利的乌黑弹片,已经深深嵌进了他长衫下的皮肉里,鲜血正缓缓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追击的尖锐哨声和嘈杂的呼喝声,如同附骨之蛆,再次从江面方向隐隐传来,越来越近。
五哥没有丝毫犹豫,强忍着伤痛,猛地挂挡,福特车发出一声垂死挣扎般的咆哮,一头撞进旁边码头一座废弃的巨大货仓!锈迹斑斑、厚重无比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轰然闭合,隔绝了外面追兵的喧嚣和江面上吹来的、带着血腥与硝烟味的冷风。
货仓内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浓重的铁锈味、腐烂木头的霉味、还有某种不知名海货残留的咸腥气息,混合着两人粗重、急促、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在死寂的黑暗中弥漫、回荡。
凤九皇的手在黑暗中摸索,指尖突然触到兄长后背的衣料——一片湿冷、黏稠!那是穿越最后一道火墙时,被爆炸气浪崩飞的车窗碎玻璃深深扎入的伤口!
“沙面……三号码头……”五哥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血沫翻涌的咕噜声,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致命的伤痛。他冰凉、颤抖的手指摸索着,紧紧抓住凤九皇的手腕,然后在他汗湿的掌心,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笔一划,缓慢而清晰地画着复杂的线条——那是一个联络密码!
“找……法国领事馆……杜邦先生……”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暗号是……”剧烈的咳嗽猛地打断了他的话,鲜血不可抑制地从嘴角涌出。就在这痛苦的挣扎中,那半块一直贴身藏着的玉佩,从他破碎的衣襟里滑落出来,“当啷”一声轻响,掉落在满是灰尘和铁屑的地面上。
未等五哥说出那最后的暗号——
“轰!!!”
货仓那扇厚重的铁门,被外面猛烈的撞击和爆破生生撕裂、撞开!刺眼雪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数把冰冷的利剑,瞬间刺破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