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医者仁心”的执着显得无比真切,他指着凤九皇的伤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不可。观你伤势,体内至少残留两枚12.7毫米弹头碎片,压迫血管神经;胸前肋骨断裂三根,其中一根已刺破胸膜,若不及早处理,一旦剧烈运动移位,轻则气胸窒息,重则刺穿心肺,神仙难救。” 他的目光坦然地迎上凤九皇审视的眼神,“在下学医已有五六年,经验尚可。而且……” 他仿佛说漏嘴般,语气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尴尬的“憨笑”,“咳,你是我接手的第三具尸体……嗯,说错了,是第三个病人!口误,纯属口误!”
凤九皇听完龙天的话,眉头瞬间拧紧,眼神中的怀疑如同实质的冰锥!他上下打量着龙天那稚嫩的面容,声音带着浓重的质疑:
“你虽这般说辞,但我如何能信你不是别有用心?况且,你才十岁!纵然天赋异禀,这开膛取弹、接骨续命的手段,岂是儿戏?!”
龙天双手坦然地摊开,脸上写满了“真诚”与“无奈”,他甚至还特意挺了挺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朴素休闲服:
“兄台莫要太多疑!你看我这身行头,像是心怀叵测之人吗?我若真想对你不利,此刻此地,趁你伤重岂非更好?何必多此一举?再者,对你而言或许是小伤,但最凶险处正是那根错位的断骨,若不及早归位固定,后患无穷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诚恳。
凤九皇眼神闪烁,内心剧烈挣扎。胸口的剧痛和断骨摩擦的感觉时刻提醒着他伤势的严重。龙天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若此刻不处理,待会儿若再遇强敌,旧伤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看了一眼旁边沉默观察的龙化民,又看向一脸“坦荡”的龙天,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自身实力的最后一丝自信压倒了疑虑。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便……劳烦龙兄了!”
龙天心中冷笑,面上却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欣喜”笑容,连连点头:
“兄台放心!包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他右手已闪电般探向腰间那个不起眼的灰色小布囊。手指一抖,布囊如同活物般自动展开、铺平,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数十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幽冷寒芒的银针!针旁,七把造型各异、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和精巧的镊子,静静地躺在特制的凹槽里,刃口在昏光下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微光。
“躺好。”龙天的声音瞬间变得冷静而专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放心,我会很轻。虽无麻药,但过程很快!咬咬牙,撑过去便是。”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嗤啦”一声,利落地撕下了旁边龙化民灰色云纹袍的一角衣料,揉成一团,递到凤九皇嘴边,“拿着,实在疼得厉害就咬着。”
凤九皇看着那团布料,又看看龙天手中寒光闪闪的器械,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依言缓缓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混凝土板上,身体却下意识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龙化民则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两步,那双沉静的眸子紧紧盯着龙天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废墟的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尘埃在凝固的空气中缓缓沉降。
龙天俯下身,左手稳稳按住凤九皇的肩膀,右手已拈起一枚细长的三棱银针。他的眼神专注而冰冷,如同最精密的机械,再无半分“龙嘲凤”的伪装。
“好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响起,如同开启某种仪式的宣告。
“手术——开始。”
那枚闪烁着死亡寒芒的银针,缓缓刺向凤九皇裸露的、仍在渗血的胸膛创口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