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月里共同经历的琐碎片段熔铸而成。
如同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对方是何模样,在“父母”、“妹妹”这层身份滤镜的笼罩下,便自动获得了与之交流的权限,甚至能牵动一丝属于“家人”的温情。那是思维高塔里,为数不多被允许存在的、基于身份而非智识的情感窗口。
龙巧云亦然。那份仅对父母兄长展露的、仿佛春日暖阳般的积极与开朗,不过是滤镜之下的温柔投影。一旦褪去这层滤镜,面对芸芸众生,她眼底的温度便瞬间降至冰点,只剩下与龙天如出一辙的、俯瞰般的冷淡。除非,你能拥有与他们匹敌、甚至超越他们的“妖孽”之智,让他们的认知天平为之倾斜。
否则,即便你比常人聪慧百倍,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从“无智的猴子”升级为“稍显伶俐的猴子”,本质并无不同。这并非龙天或龙巧云独有的乖戾,而是所有真正行走于认知巅峰的“天才”与“妖孽”共有的孤独——他们活在常人无法理解的维度,交流的鸿沟,唯有同等的智慧或那层名为“亲情”的滤镜方能勉强跨越。)*
悠扬的圆舞曲旋律适时响起,如同一条光带流淌过喧嚣的厅堂。
“诸位亲朋挚友,”父亲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他站在临时搭起的演讲台上,笑容得体,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值此良辰,犬子龙天与小女龙巧云侥幸通过家族‘问心’之试,得以提前承继龙家之志。鄙人不胜感激,特邀诸位共享此宴。按旧例,请诸位共舞一曲,以贺此庆!”
话音落下,舞池边缘便蠢蠢欲动起来。几个衣着光鲜、自诩风流的同龄少年,目光早已锁定了龙巧云。她端坐于灯光最盛处,容颜清丽绝伦,眉宇间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反而更激起征服欲。他们整理仪容,带着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笑容,趋步上前。
“这位美丽的巧云小姐,”为首的一个少年微微躬身,姿态优雅,言语却带着刻意修饰的轻佻,“不知是否有幸,邀您共舞一曲?您的舞姿,想必如天边流云般动人。”
“巧云妹妹,在下仰慕已久……”
“能与您共舞,是在下的荣幸……”
邀请之声此起彼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以为是的热情与目的性。
龙巧云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那些声音只是拂过耳畔的微风。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轻轻叩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嗒声,如同某种冷漠的计数。
“没兴趣。”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带着不容置喙的拒绝。对后续的邀约,她甚至连这两个字都吝啬给予,彻底将他们视作空气。
舞台的另一侧,龙天同样未能幸免。几个精心装扮、眼神热切的同龄少女,如同嗅到花蜜的蝴蝶,翩然围拢过来。她们脸上是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眼中闪烁着对“天才”光环的向往与某种隐秘的攀附意图。
“龙天哥哥,”一个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您的风采真是令人倾倒……不知,可否赏光共舞一支?”
“能请您跳支舞吗?”另一个少女大胆地伸出手,指尖蔻丹鲜红。
龙天恍若未闻。他修长的手指正执着银箸,姿态优雅至极地从面前一只冰裂纹瓷盘中,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他专注地看着那颤巍巍的肉冻在筷尖微微晃动,然后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仿佛周遭的莺声燕语、灼热目光,不过是背景板上无关紧要的噪点。他甚至没有给那些少女一个眼角的余光。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那些被拒的少年少女脸上,强撑的笑容开始龟裂,露出尴尬和羞恼。他们的父母,那些带着明确目的、试图为子女铺路的亲戚们,更是心急如焚。目光如同探针,在龙天兄妹与台上的父亲之间来回逡巡,最终汇聚成无声的压力,投向那位站在演讲台中央的男人。
父亲感受着台下灼人的目光,心中暗自叹息。他何尝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无非是想借这舞曲之机,让自家子女能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