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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问得那么自然,仿佛刚才那场荒诞的“老公”乌龙根本没发生过。
她心里瞬间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怨念: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躲开所有你可能出现的地方,我至于跑到操场来晒太阳透气,还遇到这种破事吗?!
但这些话她打死也说不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飞快地扫过他的脸,又迅速移开,看向旁边光秃秃的树枝,声音干巴巴地回答:“……晒太阳。这里……阳光好。”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甚至带上一点轻松,却掩饰不住那份刻意的疏离和残余的慌乱。
秦柏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阳光勾勒着她微红的耳廓和紧抿的唇线,那强装镇定的样子,和刚才指着他说“老公”时那拔高的、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声音,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凝滞。
冬日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秦柏舟似乎也没有继续跑步的意思,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目光沉静,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苏酥浑身不自在。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那个……”苏酥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只想立刻逃离,“我……我晒够了,先回去了。” 她说完,甚至不敢再看秦柏舟一眼,转身就往自行车停放的地方快步走去,背影带着显而易见的仓皇。
秦柏舟站在原地,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她骑上自行车,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体育场入口。
他抬手,用运动毛巾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镜片后的眸光深如寒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她仓皇逃离的无奈,有对她那声“老公”带来的瞬间悸动(即使知道是假的),更有对她此刻避他如蛇蝎的……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隐隐的不甘。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被她“指认”过的方向,又抬头望向她消失的路口,最终只是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他重新迈开步子,沿着跑道继续跑了起来,步伐却比之前沉重了许多,仿佛有什么无形的重量压在了心头。
阳光下,他孤身奔跑的身影,显得格外冷峻而疏离。
操场边那场猝不及防又尴尬至极的“假老公”风波,像一块投入冰封湖面的巨石,瞬间击碎了秦柏舟和苏酥这段时间刻意维持的、互不打扰的脆弱平静。
对秦柏舟而言,回到办公室后,那份刻意营造的、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冰冷外壳仿佛出现了裂痕。
他试图重新投入眼前堆积的文件——关于寒假值班安排、新年团拜会流程、还有几份待批示的基建报告——但苏酥那张在阳光下强装镇定却难掩羞红的脸庞,还有那声拔高的、指认他为“老公”的清脆嗓音,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搅乱他的思绪。
他端起冰冷的茶杯,试图用苦涩压下心头的悸动。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运动后微热的触感,以及……想象中她撞进怀里时的温软。
这陌生的、不受控制的联想让他眉头紧锁。
“她在躲你。”一个声音在心底清晰地响起。“她看到你就跑,你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困扰,是尴尬的源头。”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熄了那因“老公”两个字而短暂燃起的、微弱的火苗,留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失落和清晰的界限感。
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成为她的困扰。
即使他内心深处,那份被她彻底回避、甚至“利用”后产生的、微妙的刺痛和不甘,正隐隐作祟。
之前为了尊重她的尴尬,配合她的逃避,他跟助理交代:“小陈,我今晚开始回市区那边住。学校这边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暂时不用过来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