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萧茸掀翻了桌子。
下一瞬，她迅速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愤怒情绪。
凭什么？
她外祖一家有什么错？
她的娘亲错在何处？
“收拾一下，我们去一趟萧家。”如今没了萧府，萧茸想，她暂时动不了齐家，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萧家？
萧家门庭冷落。
不仅如此，出嫁了的几个女儿，甭管嫡出、庶出，都被休弃了。
门房也从伶牙俐齿的小厮和老持稳重的婆子，变成了一个瞎了一只眼、瘸了一只腿的糟老头子。
飞霜去叩门的时候，那应门老人和她掰扯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她的意思，颤颤巍巍去请示主人家了。
萧老爷这会儿刚灌了一口酒，正准备念几句酸诗，缅怀一下从前的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结果就听到应门老头子说：“老爷，福安郡王和郡王妃来了。”
嘎吱——
一声响，萧老爷手中拿着的瓷酒瓶掉落在青石板地上，发出一阵丁丁当当的声音。
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来，面上掩饰不住的狂喜，快步走了几步，他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颏，顿了顿说：“把人请到会客厅，老爷我一会儿就过去！”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凄惨，萧老爷很快就跑回去，把自己捯饬了一下。
而萧茸踏入了萧家，看着熟悉的一花一木，已经心如止水。
几只鸟雀飞过来，在头顶叽叽喳喳说八卦。
【那老头子今儿个竟没有喝个烂醉如泥！】
【是呀，也没有念酸腐的诗，艾玛，酸死我得了，就没见过这么埋汰的人！】
【听说他纵容嫡妻苛待庶女，甚至为利益不惜把庶女当礼物赠给比他还老的糟老头子做妾……】
【活该！】
萧茸：“……”
鸟雀们要是八卦起来，真的没有市井小民什么事了。
“请喝茶——”
一名粗使婆子倒了茶水，端出来几碟点心。
那些点心看着都掉色了，估计放了很长一段时间。
啧，看来萧老头过得是不咋样。
他过得不好，萧茸就放心了呢。
一炷香的时间，萧老头穿着半新不旧的袍子来了。
“茸姐儿回来了？你看你也不说一声，爹好让人准备——”萧老头进来了就装出一副慈蔼父亲的模样，搓着手，还想要长篇大论提及从前对萧茸关心的事情。
结果刚开了个话头，他自己都卡壳了。
因为，他从前还真的没有在意萧茸这么个女儿。
“萧老爷还请自重，本妃和我娘，早就被逐出了萧家祠堂。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一桩旧事。”
萧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哼笑一声说：“当初你强纳我娘为妾，除了齐家的人牵线搭桥，其中可还有别的人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