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眸光转沉,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当年宫宴过后,是你们的其中的哪位,自称看到我母妃与沈将军私会?”
文臣们对视一眼,面露难色,“五殿下,那个人名叫苏檀,是当年的刑部侍郎。可他早就在五年前就死了。”
……
早朝过后,赤霄王将萧璃单独留下。
“有什么想法?”赤霄王问他。
“朝堂上这几位没有可疑之处,派人盯着点有无异动就好。依儿臣看,那名叫苏檀的死去的刑部侍郎最为可疑,但他已经身死,线索中断。
故而儿臣请求,将十六人中,告老还乡的两位官员与身亡的五位官员的亲近家属,秘密送来大都,以盘问当年之事。”
“好,朕会吩咐。”他深深瞥萧璃一眼,指节点着桌案,道:“你执意翻案,考虑过后果吗?”
这些东西,若一辈子隐匿在暗处,萧璃尚可活。
可若拿到台面上,结果一旦不若所想,萧璃必死无疑。
至于宸妃那里,自己找个由头,将此事推到沈焰身上,说沈焰施暴即可。
但萧璃作为“孽种”,则是避无可避的处以极刑。
原本自己也打算留他一命,也给自己留下脸面。
可萧璃固执,自己不知不觉,被他带着走到了这一步。
赤霄王思绪甚是复杂,似乎回到了九年前初查此事的头痛欲裂。
“考虑过千万遍。”萧璃看着他道:“若结果不如意,儿臣不叫父王为难,我会自戕以保全父王颜面,也不枉您教导儿臣整整十一年。”
赤霄王浓眉下的眸子一颤,脸上阴沉许久,“血书没有了,朕派人去查别的证据。在此之前,去见见你母妃吧。”
“这些年,朕一直怕听到此事的任何细节,所以避着此事,从未再问过她。而她,自初次承认后,也从未与朕再旧事重提。”
“朕和她,表面上恩爱,实则早已离心,不过有你十一弟在中间维系着,将断不断罢了。”
“你去见她,说不定问出些当年之事。”
“那些事,也在朕的心里横亘许久。有好长一段时间,夜夜不能寐。你若问出一二……记得同朕讲。”
赤霄王说完,就闭上目,满面疲累的靠在龙椅上。
萧璃掀起眼皮看他。
父王爱母妃,爱极了她。
他一直都知道。
不然也不可能在受到如此屈辱后,还力排众议,将她留在后宫,给予宠妃的待遇。
所以当初,才会伤的那么深,也不忍处置她分毫,全发泄到了自己与东宫身上。
……
宸妃宫。
他自来到这里,已经在门外站立了整整一个时辰。
最终拂掉面上的霜雪,决定掉头离去。
他不够强大,终究没做好迎接生身母亲冷待的准备。
回到七王府,萧延已经在前厅等他。
“怎么样,王兄?”
萧璃垂下长睫,黯淡摇了摇头。
萧延估摸着结果不太好,就没多问。他反手递过一封信,“林喻寄来的。”
萧璃将其打开。
上面寥寥几行字。
“殿下:所有暗卫已然在大都附近安插完毕。属下听说您准备翻案之事,此事险之又险,一旦情况不利于您,请务必及时传信!”
萧璃将信件烧掉,与萧延大概讲了下内容,就去了后院。
西域的冬天比北国要漫长,初春的傍晚,赤霄仍笼罩在一片雪色中。
他轻轻在门口软垫处蹭掉足下的雪,解开玄色披风,才踏了进去。
帷幔后,月儿已经睡着了。
侧躺在软塌中间,睡得很沉。
不欲打扰,方准备掉头离去,小姑娘软软唤了他一声,“你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