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门内响起一声短促的女人尖叫声,随即是什么东西打翻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动。
“知夏?”林喻拧眉看着她,诧异万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说了,不让你进殿下卧房打扫吗?”
知夏正背着手,一脸无措的站在床边。
一旁矮桌上,装着鸢尾花的琉璃盏不翼而飞,洒落了一地清水与碎片。
萧璃也赶了过来,看着卧房中洒落一地的琉璃盏碎片,他眯起紫瞳,静默的走到椅子旁坐下。
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帛:“林喻,公主今日新给我的方子,你拿去熬药。”
林喻不爽的看了眼知夏,拿方子出去了。
木门被“吱呀”一声关上。
知夏身体微颤,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咬唇看着萧璃。
萧璃没有看她,两指捻起一片小叶苦丁,轻轻放在杯中滚烫的水里。
他没有喝,只是将其碾碎,看它片片漂浮在杯口。
长久的寂静中,知夏面色越来越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颤声开口:“殿下……奴婢错了。”
“第几次了?来做什么?”
“殿下从不让人进卧房,都是自己去做叠衣服、洒扫的粗活。奴婢看不过去……只是想替殿下洒扫、整理一下。”
“用不着。”萧璃眸光沉了下来,“我有没有没说过,我在北辰五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可殿下,那根本就不是您该做的事,您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事呢?”知夏咬牙道。
萧璃见她仍在掩饰,有些不耐,指节扣在桌案上,道:“好了,不必再找这些说辞,将你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殿下!”知夏花容失色,霎时定在了原地。
“拿出来。”萧璃一字一顿道。
知夏踌躇了好半晌,才白着一张面来到萧璃面前,摊开了手掌。
掌心,赫然是一枚青色的荷包。
檀香气与鸢尾花气息未消,萦绕着萧璃鼻尖。
果然……
他面挂寒霜,将荷包拿过。
“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方才整理床铺的时候,它恰巧掉在地上,我只是捡拾了一下。”知夏含泪道。
萧璃抬眼看她:“今日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如此,于赤霄而言,我身上又多了一层耻辱的身份,回去的机会更加渺茫。”
“殿下,您想说什么……”知夏心感不妙,眼睫发颤。
萧璃淡淡启唇:“事已至此,我身边也没什么好呆的。再跟随我,只是在下一场没有结果的赌注。”
“殿下,您什么意思,难道奴婢在您身边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吗?奴婢是因为……”
紫瞳淡漠的扫来,止住了她要出口的话,“知夏,你走吧。”
“殿下!您要赶我走?”知夏双腿发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她自小跟随殿下左右,经历了许多,跨越了两个国度才再次见到他,殿下如今,要她走?
氤氲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摇着头:“殿下,我不走,我不走,您为何要为了区区一个荷包,赶走奴婢?”
“是为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萧璃起身,将门打开半扇,等了片刻,在门口提前接过了林喻手中的药汤。
少女的抽泣声不断,林喻好奇的往里面看。
萧璃本想关门,身后的知夏忽而转过身,冲到门口。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哀声着:“殿下,奴婢不走。您难道忘了,奴婢四岁那年,家中被强盗抢劫一空,他们还不收手,反手刺死了奴婢的爹娘。
我本来都快死了,是您,是您和贵妃娘娘微服路过,救下了奴婢。还提携我一个卑微的民女,一步步当上的东宫的近侍宫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