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抽得人生疼。积雪没过小腿，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队伍里除了张文强这个本地“向导”，其他人显然极少走这种没路的深山老林，走得磕磕绊绊，呼哧带喘，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口鼻就被风吹散。
张文强走在最前头，裹紧了身上的破棉袄，低着头，尽量缩着脖子，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他认得徐大庆，知道这人是搞黑市的，不是善茬，更清何平方交给自己那封信的分量——去“断崖谷”接货，还强调保密，阅后即焚。
这活儿烫手！他本能地感觉不妙，可何平方小舅舅的意思，他不敢违背，也没法违背。老妈说自己的前程还指前人家呢。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后，徐大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像只随时准备扑食的饿狼。他身后跟着的四个汉子，也都精壮彪悍，沉默寡言，只偶尔低声咒骂几句这该死的天气和难行的路。
“还有多远？”徐大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穿透风声钻进张文强耳朵里。
张文强打了个激灵，赶紧停下脚步，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子，努力辨认着周围被厚雪覆盖、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地形。灰蒙蒙的天光下，连绵的雪岭和光秃秃的树影都一个样。“快了快了，”他指着前方一道被积雪压得低垂的松林，“过了前面那片老松林，再翻过一道矮梁子，应该就能看见断崖谷的入口了。估摸着……再走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徐大庆身后一个脸上带着冻疮的汉子忍不住抱怨，“娘的，这鬼地方，鸟都不拉屎！接个货跑这么远，腿都走断了！”
“闭嘴！”徐大庆低喝一声，眼神如刀锋般刮过那汉子，吓得那人立刻缩了脖子。“小心脚下，注意四周动静！”徐大庆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阴森的老松林，眉头紧锁。这地方太静了，静得除了风声和他们踩雪的咯吱声，几乎听不到别的。越是接近约定地点，他心里的弦就绷得越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