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烘得人浑身暖融融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混着窗外偶尔炸开的零星鞭炮声，把年的味道酿得愈发醇厚。
林柔刚帮着余舒华把一碟糖霜花生摆上茶几，转身就撞进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目光里。
是余家老二，余景言。
他比记忆里高了些，褪去了少年时的清瘦，肩背宽阔，穿着件深灰色羊绒衫，袖口挽着，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
手里还提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显然是刚到，正被余老推搡着往客厅走，嘴里还念叨：
“愣着干啥？这不是你林叔家的丫头柔丫头吗？小时候总跟在你屁股后头喊‘二哥哥’的那个。”
林柔瞬间泪水从眼中流出，手中的糖撒了一地。
她记得他的，小时候总爱揪她的羊角辫，却会在她被别家孩子欺负时，把自己揣了半天的大白兔奶糖塞给她，说“哭了就不好看了”。
而且加上两人曾经的恋人关系，林柔一直以为他死了，但是没想到如今又见面了。
余景言也怔了怔，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那点局促像被戳破的气泡，反倒先笑了，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
“柔丫头，对不起，好久不见。”
“二……二哥哥。”
林柔小声哭泣着回应着，抬头时正好撞见余景言眼中的泪光。
“哟，这俩孩子，都开始哭起来了！”
黄老端着茶杯凑过来，眯眼笑说道：
“我还记得景言小时候偷拿家里的桃酥，就为了给柔丫头换她娘做的桂花糕呢！”
“爷爷！”
林柔和余景言异口同声地喊了句，惹得满屋子人都笑起来。
林老在一旁捋着胡须，对余老打趣：
“瞧瞧，这青梅竹马的，还是老样子。”
余老笑着摆手，却朝余景言使了个眼色。
余景言会意，把礼盒往茶几上放，打开来是一盒子包装精巧的点心：
“你爱吃城西那家的绿豆糕，特意绕路买的。”
林柔心里一动，接过来时指尖碰了碰，温温的。
她记得以前总嫌自家的绿豆糕太甜，余景言就跑半个城去给她找这家，回来时满头大汗，糕点却护得好好的。
“尝尝？”
余景言递过一块，眼底带着点期待。
林柔咬了一小口，清甜的豆香漫开来，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同时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抬眼，正对上他笑弯的眼睛，像落了星光，暖融融的。
厨房那边传来季梦楠的吆喝：
“开饭啦！红烧鱼好了——”
众人涌着往餐厅去，林柔和余景言走在后面，他忽然轻声问：
“年后……有空吗？带你去看看那棵老槐树，还在呢。”
林柔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
她弯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陈文鑫低声对着身旁的张静说道：
“看来我要多个后爸了。”
这句话也让大家都听到了，客厅里瞬间笑声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