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莽古尔泰,性格暴躁,手握正蓝旗,却因早年曾亲手杀死犯错的母亲,名声不佳。
他虽也觊觎汗位,却缺乏代善的资历与黄台吉的智谋,只能靠着武力威慑,在争夺中勉强占据一席之地,时不时与代善发生冲突。
此时。
赫图阿拉王城的残雪还未消融,城墙上被火燎过的黑痕在惨白日光下格外刺眼。
毛文龙奇袭时烧毁的宫殿仍在修缮,木料与砖石堆在街巷间,寒风卷着木屑掠过,带着一股焦糊的气息。
这座建奴都城虽已能住人,却处处透着破败与萧瑟,一如此刻四贝勒府中黄台吉的心境。
四贝勒府的书房里,地龙烧得不算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羊膻味与炭火气息。
黄台吉身着一件玄色貂皮袄,貂毛蓬松厚实,却依旧拢不住周身的寒气。
那寒气并非来自辽东的酷寒,而是从心底渗出来的,冷得他指尖发僵。
他坐在铺着狐裘的座椅上,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封未曾拆封的书信上,脸色冷峻得如同窗外的寒冰。
“科尔沁部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黄台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他抬眼看向站在下方的亲信巴克什(文书),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
巴克什躬身回话,头垂得更低:“回贝勒爷,派去科尔沁的使者今早传回消息,奥巴台吉与明安塔布囊只说‘部落事务繁忙,婚事需从长计议’,并未给出明确答复。”
“从长计议”
黄台吉冷笑一声。
“之前书信往来时,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一口答应,说要‘巩固蒙金联盟’,如今却推三阻四,拖延搪塞,当真是把本贝勒当傻子耍吗”
他心中的寒意更甚,并非因为科尔沁部的拖延,而是因为这拖延背后暗藏的异心。
自从哲哲被明军劫掠至北京、入宫成为大明皇帝的妃子后,科尔沁部的态度便愈发微妙。
世人都以为他会因“戴绿帽”而暴怒,可黄台吉心中清楚,哲哲不过是政治联姻的棋子,她的去向无关紧要。
真正重要的,是科尔沁部这颗牵制明朝、稳定蒙古的关键棋子,绝不能失去。
这些日子,他频繁与科尔沁部的奥巴、明安塔布囊书信联络,核心便是重提联姻:
他愿迎娶科尔沁贝勒博尔济吉特布和的女儿,以续接蒙金联盟的纽带。
布和膝下有两女,长女海兰珠年方十二,出落得清丽动人,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次女布木布泰虽才九岁,可在草原的政治联姻中,年龄从不是阻碍。
起初,科尔沁部的回复极为积极,奥巴甚至在信中夸赞海兰珠“聪慧贤淑,堪配贝勒”,明安塔布囊也承诺“待冰雪消融,便送贵女至赫图阿拉”。
可自从哲哲被大明皇帝纳为妃子的消息传开后,科尔沁部的态度便急转直下,书信渐少,使者也总是含糊其辞。
“他们定是听闻了父汗病重、汗位争夺的消息,又看到我大金损兵折将、粮草短缺,便想坐观其变,甚至……另寻靠山!”
黄台吉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同草原上蛰伏的雄鹰。
“尼堪国那边,杨涟正在整顿蓟镇,毛文龙又在东江镇虎视眈眈,若是科尔沁部倒向明朝,或是与代善、莽古尔泰勾结,我腹背受敌,汗位之事便再无希望!”
他站起身,在书房中踱步,貂皮袄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
科尔沁部的支持,不仅关乎蒙古联盟的稳固,更关乎他在汗位争夺中的筹码。
代善手握两红旗,莽古尔泰有正蓝旗撑腰,他若能得到科尔沁部的骑兵支援,便能在兵力上压制对手,更能借“蒙金联盟”的名义,赢得八旗贵族的支持。
“布和的两个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娶到手!”
黄台吉停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