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便朝着他的胸口劈来,韩虎连忙侧身躲闪,却还是被刀风划伤了胳膊,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染红了他的旧军衣。
“韩大哥!”
一名军户子弟见状,立刻挥刀砍向那家丁,替韩虎解了围。
可他自己却没能躲过身后的攻击,一名家丁的长矛从侧面刺来,直接穿透了他的小腹。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矛尖,眼中满是不甘,却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菜刀砍向那家丁的脖子,两人一同倒在血泊中。
过道里的鲜血越积越多。
军户子弟们的伤亡在不断增加,有的胳膊被砍断,有的腿被刺穿,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他们知道,身后不仅是钦差杨涟,更是他们自己与家人的活路。
只要退一步,之前所有的反抗都将白费,蓟镇又会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外堂的张士显看着久攻不下的过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杨涟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人,更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悍不畏死!
事情的发展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若是再拖下去,等援军到来,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废物!都是废物!”
张士显一脚踹倒身边一名退缩的家丁,嘶吼道:“给我冲!谁能杀了杨涟,我赏他一万两银子!杀进去的,每人赏一百两!”
重赏之下,家丁们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他们如同疯狗般朝着过道冲来,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
军户子弟们的压力越来越大,木盾上布满了刀痕,有的人已经力竭,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韩虎浑身是伤,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兄弟,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个念头:
守住!
一定要守住!
就在这时,销金窟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紧接着,便是标营士卒熟悉的呐喊:“奉总镇之命,捉拿反贼张士显!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标营的人!援军来了!”刘渠激动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韩虎与军户子弟们听到这声音,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们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又有了力气,齐声呐喊着反击:“援军来了!杀啊!”
过道里的家丁们听到援军的喊杀声,瞬间慌了神,攻势顿时弱了下来。
有的家丁开始往后退缩,有的甚至扔下兵器,想要逃跑。
张士显脸色惨白如纸,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外堂门口越来越近的标营士卒,眼中满是绝望。
可恶!
他们输了,彻底输了。
杨涟从韩虎身后走出,看着过道里浴血奋战的军户子弟,又看向外堂惊慌失措的家丁,眼神锐利如刀。
他高声道:“张士显!你等叛乱已成定局,还不束手就擒!”
张士显看着逼近的标营士卒,又看看身边的王威,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束手就擒我张士显征战半生,岂能受你这腐儒的摆布!”
他猛地拔出佩刀,朝着杨涟冲来。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放肆!”
李鸿基早已拔刀在手,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两人刀光剑影间,不过三回合,李鸿基便一刀挑飞张士显的佩刀,紧接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威见张士显被擒,想要趁机逃跑,却被冲进来的标营士卒团团围住,很快便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剩下的家丁见主将被擒,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我投降!”
“饶命!”
过道里,军户子弟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却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