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气势凛然。
卢剑星回头瞥了二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待会儿进了衙门,没让你们开口,就给我把嘴闭紧了!锦衣卫不比寻常衙门,规矩大得很,一个不慎,轻则挨板子,重则掉脑袋!”
沈炼抱臂而立,神色冷峻,只淡淡应了一声:“大哥放心,我们懂规矩。”
靳一川则略显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低声道:“大哥,咱们这次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卢剑星冷哼一声:“怕什么咱们在天津立了功,如今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把候补百户的‘候补’二字摘掉罢了。”
他心中其实也暗自庆幸。
若非皇帝扩招锦衣卫,以他的资历,不知还要熬多少年才能补上这个百户的缺。
如今借着天津的功劳,总算能名正言顺地穿上这身百户袍服,也算是时来运转。
“走!”
卢剑星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衙门。
衙门前的守卫见三人腰牌无误,便放他们入内。
穿过重重院落,三人最终来到议事厅外。
厅内肃穆威严,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低语声。
卢剑星整了整衣冠,回头再次叮嘱道:“记住,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多嘴!”
沈炼微微颔首,靳一川则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三人迈步而入,正式踏入锦衣卫的权力核心。
锦衣卫议事厅内,檀木案几上的铜炉青烟袅袅,将肃杀之气冲淡了几分。
厅中主位空悬,指挥使骆思恭不知去向,唯有一位身着麒麟补服的中年官员端坐侧席。
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星。
此人面白无须,眼角细纹间藏着几分阴鸷,腰间悬着的鎏金牙牌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卢剑星抱拳行礼,飞鱼服的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属下锦衣卫百户卢剑星,见过指挥佥事!”
他声音洪亮,却在尾音处不着痕迹地收了几分力道。
眼前这位李佥事可是锦衣卫里出了名的实权人物,据说与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若星慢条斯理地端起青茶盏,眼皮微抬,目光如刀般在卢剑星身上刮过。
“卢剑星是吧。”
他抿了口茶,突然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天津的差事办得漂亮,连陛下都夸了几句。这百户的缺,倒是该你补上。”
“多谢指挥佥事栽培!”
卢剑星心头一松,紧绷的后背稍稍放松。
他原以为这等实权位置少不得要打点,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李若星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瓷底与案几碰撞的声响让卢剑星心头一跳。
“转正的文书,本官自会吩咐经历司办理。不过眼下有件要紧差事,非你去办不可。”
卢剑星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过顶:“请佥事示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声音铿锵,却暗自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在这锦衣卫衙门里,越是漂亮的场面话,背后往往藏着越凶险的差事。
李若星闻言,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轻轻摩挲着案上的青茶盏:“很好!”
他忽然压低声音,身子微微前倾:“龙虎山的张天师此刻就在北京城。”
说着从案几暗格中取出一迭文书,啪的一声甩在桌上。
“这些,是天师府这些年侵占民田的契书。”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文书,又翻开另一本账册。
“这些,是他们为江南官员牵线搭桥的往来账目。”
最后抽出一封密函,冷笑道:“至于这个.是张应京收受盐商贿赂的铁证。”
他深深的看了卢剑星一眼,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