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成落到实处已是万幸。
但天津水师不同。
这不仅关乎京畿海防,更关系到他未来的战略布局。
重建水师,既可震慑辽东,又能护卫漕运,甚至.为日后经略海外埋下伏笔。
“告诉陈奇瑜,朕要的不是账面文章,而是实实在在的战船水卒。半年之后,朕要亲临天津检阅水师。”
这句话的分量,魏朝心知肚明。
他深深一揖,恭敬答道:“奴婢定将陛下殷切期望,一字不差地传达。”
“不过.”
魏朝忽然欲言又止,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朱由校眉头一皱,目光如刀般扫了过去:“该说不该说,你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难道不清楚”
魏朝被这目光一刺,当即跪伏在地,额头几乎贴到金砖上:“启奏陛下,近来朝堂上.多有弹劾陈奇瑜的奏疏。”
天津距京城不过百余里,快马一日可至。
陈奇瑜在天津雷厉风行,又是抄家,又是整军,甚至还要向士绅派捐,这般大刀阔斧,不知动了多少人的利益。
那些被断了财路的、被夺了兵权的、被查了旧账的,岂能甘心
自然要在朝中鼓噪生事。
朱由校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无非是些蝇营狗苟之辈,见不得别人办事罢了。”
他站起身,负手踱至窗前,望着远处宫墙上的落日余晖,语气坚定:“无须理会这些杂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朱由校的御下之道。
他可不会学历史上的崇祯,前一刻还重用贤能,转眼就因几句谗言或一时挫折而猜忌撤职。
治国如驭马,既要紧握缰绳,也要给马儿奔跑的空间。
更何况,他重用之人,如陈奇瑜、赵率教、黄得功等,都是历史上经过考验的能臣良将。
这些人或许各有脾性,但能力与忠心毋庸置疑。
若因几句流言就动摇信任,岂不寒了实干之臣的心
“传朕口谕!”
朱由校转身,目光灼灼。
“凡弹劾陈奇瑜的奏章,一律留中不发。再有人敢妄议天津事务,以阻挠军务论处!”
魏朝心头一震,连忙叩首:“奴婢遵旨。”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宫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