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鸣鹤看着墙壁上的锦旗。
“去年,我种的土豆亩产量最高,县尊大人亲自颁的奖励。”
冯老实满眼自豪,“今年种红薯,如果产量还是第一,就能免一年的赋税呢。”
“你们还能见到本地的县令?”
褚鸣鹤满眼好奇,通常情况下,庄户们能见到税吏已经是顶天了,能远远地看一眼县令,就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经常能看见。”
冯老实顿了顿,“县尊大人很亲民的,经常走访民间,鼓励我们耕种,还给了各种各样的福利。
前些年,喝粥都断顿,有些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块儿牛肉。
现在条件比以前好了,咬咬牙也能奢侈一下买上二斤猪肉拉拉馋。”
看着桌上的大白馍,和一大碗的土豆炖牛肉,褚鸣鹤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眼泪,也在这一瞬间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他瞧不起庄户,总觉得这些人就是刍狗。
可当他掉进茅坑,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偏偏是刍狗义无反顾地跳进去,把他捞了出来。
也就是那一刻起,褚鸣鹤终于明白了,他眼里的刍狗才是活生生的人。
“冯叔,你别光吃土豆,也吃牛肉啊。”
褚鸣鹤把最大的一块牛肉夹到了冯老实的碗里,对冯老实更是有了一种愧疚之心。
“小相公,刚来的时候都这样,习惯习惯就好了。”
冯老实权威道,“之前,分到我们家的,是内阁阁老的孙子嘞……他可比你惨多了,在矿山挖了整整半个月的矿……”
李北玄和赢丽质也在一家庄户,烤的红薯。
女人似乎对甜的东西都特别上心,赢丽质整整吃了三个。
“很多新生都哭着喊着要回家。”
赢丽质隐隐有些担忧,“他们的家长要是弹劾怎么办?”
“他们当是他们家的后院吗?”
李北玄冷哼,看了一眼身边的马翼德,“老马,那些哭着喊着要回家的,全都扔去矿坑挖矿,让他们知道知道的权威不容破坏。”
于是,当六七个新生被扔去挖矿之后,其余的新生们立刻表示:是我家,爱我我爱他……能在蓝田进学,是祖宗十八代积攒下的福泽。
连续半个月左右,褚鸣鹤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不仅能帮冯老实生火,还学会了削土豆皮。
晚上闲来无事,还和冯老实围坐在火炉旁烤烤土豆吹吹牛逼。
但唯一不美观的就是养马了,褚鸣鹤也获得了属于他自己的战马。
可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不会骑马。
恰好冯威放假回家,几天的工夫就教会了他骑射的基本技巧。
数落了以后,他现冯威这个人很有趣也很幽默,甚至是想喝冯威斩鸡头烧黄纸义结金兰。
睡觉之前,褚鸣鹤翻开了日记本,开始写新一天的劳动心得。
略微沉思后,褚鸣鹤拿起笔: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我爹不是牲口是蠢驴,他该早点把我送来蓝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