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藏书阁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细微的呼吸,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方才那句“待在你身边很安心”的话语,仿佛带着温度,融化了最后一点尴尬,微甜的暖意在空气中无声漫开,柔和地笼罩着两人。
魏无羡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抄了一半的宣纸,又抬眼悄悄瞅了瞅对面正襟危坐的蓝忘机,轻轻“唔”了一声,像是终于把自己安顿好了似的,重新提起了笔。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安稳的沙沙声,那些关于未来的沉重谜题,在这份刚刚确认的心意与宁静面前,似乎也不必急于一时去寻求答案了。
晚些时候,聂怀桑鬼鬼祟祟地摸到藏书阁附近,隔着窗户缝往里瞧。
当他看到魏无羡虽在抄书,嘴角却带着压不住的笑,而蓝忘机虽依旧端正,周身寒意却消散不少,两人之间氛围明显缓和时,他长长舒了口气,用扇子掩着嘴偷笑起来。
“嘿嘿,看来这两人进展不错嘛。魏兄,我看好你啊……”他心满意足地摇着扇子溜走了,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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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在余晖中显得愈发肃穆。
天际那层如同透明薄纱般的流光依旧隐约可见,无声地昭示着白日里那场惊世异象并非虚幻。
又有一批家主前来拜访蓝氏,最先抵达的是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
他来得极快,几乎是御剑疾驰而至,华贵的袍服都因速度过快而显得有些凌乱。白日异象初现时,他正在金麟台饮酒作乐,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姑苏蓝氏弄出的什么新奇阵法。
直到潜伏在云深的探子,拼着暴露的风险紧急传回更为详尽的信息——尤其是未来金氏竟沦落到“多以经营为主,在修行一道上已不复往日盛况”这句警示——他才真正慌了神,立刻抛下所有事务,火急火燎地赶来。
若这天幕所言为真,他兰陵金氏的未来可谓一片灰暗,这让他如何坐得住?
紧接着,云梦江氏宗主江枫眠也匆匆赶到,他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愠色。
天幕现世时他便已察觉,本欲立即动身,偏巧夫人虞紫鸢夜猎归来,风尘仆仆。见他正要离开,当即发作,质问他为何自己刚回家他便要走,言语间满是火气。
江枫眠心中焦急天幕之事,却不得不按下性子解释,奈何虞紫鸢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几番口舌纠缠无果,眼见耽搁许久,江枫眠终究失了耐心,难得强硬地甩袖离去,径直御剑前往姑苏。
此刻,他眉宇间还残留着与妻子争执后的郁气,但更多的,是对江家未来的忧虑。
天幕信息庞杂,除了那骇人听闻的“诡道”与“救世”,他最在意的,便是那句“云梦江氏式微”,以及墨玄神尊和含光神君的身份。
蓝启仁与蓝曦臣早已料到各家宗主会闻讯而来,已在松风水月等候。金光善、江枫眠与后到的其他家主,彼此见礼后,气氛便有些微妙的凝滞。
金光善率先按捺不住,脸上堆起惯有的圆滑笑容,语气却难掩急切:
“蓝先生,蓝宗主,今日这天幕异象,震动百家啊!不知可有何头绪?尤其是其中关乎各家未来之言……”
他话未说尽,目光却灼灼地望向蓝启仁,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枫眠则显得沉稳许多,他缓声道:
“天幕之事,确实令人心惊。枫眠此来,一则为探明真相,二则……”
他话语微顿,脸上适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也是为了阿婴那孩子。他一向顽劣,不喜束缚,听学已一月有余,不知他可否适应,我实在放心不下。”
蓝启仁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两人,心中明镜似的。
他抚须沉吟,将白日发生之事,包括天幕显现“夷陵修仙学院”、温思追讲授“诡道”与“灵怨辨析”……以及聂怀桑据此作出的惊人分析——“墨玄神尊”与“含光神君”极可能就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简要述说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金光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错愕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