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侯景睁开眼，下意识地收紧臂弯，怀中人温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月姝睡得正熟，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她呼吸均匀轻浅，唇边还带着一丝昨夜欢愉后的倦意。
侯景凝视着她，指尖轻轻掠过她微蹙的眉间，将那缕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唔……”月姝忽然轻哼一声，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她睁开眼，眸子清澈。
“吵醒你了？”
侯景低声道，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
月姝微微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侯景抓住她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唇上，深深吸了口气。
“这就要走么？”她仿佛早就有所预料。
侯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天一亮就得动身。”
月姝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肩颈处几处红痕。
侯景的目光暗了暗，伸手将她按回怀中。
“再躺会儿。”他说，声音低沉：
“我让人备了热水，一会儿你好好泡一泡。”
月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留了五十名精锐给你，”
侯景忽然开口：
“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卒，刀头舔血过来的，绝对可靠。”
月姝抬头看他：“我不需要。”
“需要。”侯景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长安不是洛阳，这里鱼龙混杂。我不在，你得有人使唤。”
他从枕下摸出一枚铜符，塞进月姝手心：
“如果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可以用这个调动府中侍卫。我和斛律光也交代过了，这段时日娘子就在府中替我应付些外客。”
月姝生性聪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顺从的点了点头：
“你要离开多久？”
侯景沉默片刻：
“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月姝的手指微微收紧：“去西凉么？”
“娘子不必问这个。”侯景抬起她的脸：
“记住，从明日开始，我就在府中‘休养’。任何人问起，都说我要静养。”
月姝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明白。”
侯景的声音压得更低：
“此事干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忽然，月姝撑起身子：
“你打算带多少人走？”
“五百。”侯景简短回答，“此行不宜大张旗鼓。”
月姝的眉头微蹙：
“太少了，陛下如果让你当先锋，这点人手哪够？”
侯景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
“娘子难道不相信夫君么？”
月姝没好气剜了他一眼：
“知道你侯大将军善于出奇兵，可你麾下还能个个是万人敌不成？如今你不同往日啦，是有家有室的人，哪能再像以前一样冒险！？”
侯景也不解释，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娘子放心，为夫我两千人便可灭国，如今又有陛下在后面撑腰，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叩门声。
“郎君，热水已备好了。”声音怯生生的，是月姝从洛阳带来的一位小侍女。
侯景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月姝。晨光微熹，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他忽然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几乎带着啃咬的力度。
“娘子放心，”分开时他气息有些不稳：
“每月初一十五，我会遣人往长安送家书。”
月姝点头，喉头发紧。侯景已经翻身下榻，开始穿戴甲胄。皮革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