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拔出大夏龙雀,刀锋出鞘的瞬间,寒光映雪,杀气凛然。
“破阵!”
一声令下,铁骑突出,银瓶乍破。
直府军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刃,直插长安军心脏。
高欢一马当先,高敖曹与斛律金分列左右,三人形成无坚不摧的箭头,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长安军仓促应战,阵型尚未完全展开,玄甲军已经杀到眼前。前阵的关中士卒刚刚举起长矛,便被铁骑撞飞,惨叫声淹没在铁蹄轰鸣之中。
“不要惊慌!保持阵型!”
宇文泰在中军厉声大喝,竭力想要稳住局面,但为时已晚,晋阳军的冲锋太过迅猛,不到半个时辰,长安军的前阵便已经被彻底撕裂。
“放箭!放箭!”
宇文泰的亲卫统领嘶吼着下令,可箭雨还未射出,独孤如愿的一千骑便商量好的一般从侧翼杀出,火箭如雨点般落入长安军阵中。
这些火箭的箭头上都绑着浸油的布条,落地后迅速引燃了营帐和辎重。刹那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雪地映照出一片血色。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我们被包围了!”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安军的士气彻底崩溃。
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有人甚至直接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宇文泰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心血打造的关中精锐,在晋阳军的几个冲锋下便土崩瓦解。
他猛地拔出佩剑,怒吼道:
“亲卫队!随我突围!”
数十名死士立刻聚拢过来,用盾牌和血肉之躯护住宇文泰,硬生生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高敖曹远远望见,长槊一挥,喝道:
“宇文黑獭休走!”
他纵马直追,槊锋所指,无人敢挡。
宇文泰的亲卫拼死断后,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染红了雪地。
最终,宇文泰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勉强冲出重围,但身后已是一片狼藉。他回头望去,只见晋阳军的玄甲铁骑仍在肆意冲杀,而自己的大军,已如溃堤之水,再无挽回的可能。
“贺六浑……”
他咬紧牙关,眼中血丝密布,心中恨意滔天。
风雪呼啸,战鼓震天。
宇文泰率领残部仓促撤退,马蹄踏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他面色阴沉,心中却仍盘算着如何重整旗鼓——只要能与侯莫陈崇等人汇合,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玉璧……大不了不要了便是!
“王上,前方就是霍山隘口!”亲卫统领低声提醒。
宇文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两侧密林,心头却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穿过密林时——
“呜——!”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喊杀声!
“杀——!”
刹那间,无数伏兵从雪地中跃起,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宇文泰的亲卫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
“结阵!护住王上!”亲卫统领嘶吼着,盾牌手迅速聚拢,将宇文泰护在中央。
然而,伏兵早已封锁了所有退路。
“窦泰在此!宇文黑獭,还不下马受缚?!”
一声暴喝自高坡上传来,宇文泰猛地抬头,只见窦泰手持长槊,立于坡顶,身后黑压压的晋阳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残部团团围住。
宇文泰心头一沉,他早该想到——贺六浑既然敢以身为饵,又岂会不设下天罗地网?
“王上,快走!”
亲卫统领咬牙怒吼,率领数十骑拼死冲杀,试图为宇文泰打开一条生路。
然而,窦泰早有准备,伏兵四起,长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