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起宇文泰的衣袍。
“属下明白。”韦孝宽深深一揖:
“元修与平原公主私通的证据已经备妥,参与密谋的十二家士族名单也已梳理了出来。”
“还不够。”宇文泰打断他:
“再加一条声讨高欢谋反,言明洛阳的那个是伪帝。”
韦孝宽瞳孔微缩,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等他细细思量,宇文泰忽然问道:“柔然使者到了吗?”
“昨夜子时到的,已经安置妥当了。”韦孝宽压低声音:
“阿那瓌可汗要价很高,要并州以北五郡的牧马权。”
宇文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给他。”他转身走向内室:
“告诉阿那瓌,开春后如果我能看到柔然铁骑出现在晋阳以北,他要的,我都会给他。。”
内室门关上的瞬间,宇文泰长舒一口气,扶住案几:
“贺六浑,”他盯着晋阳方向,抓起案上酒壶猛灌一口,劣酒的灼烧感让他暂时忘却胸口的隐痛:
“来日方长!”
…………
长安等了大半年都没等来的秋雨,在晋阳却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
“王上,长安方向如何?”苏绰缓步走近。
“元修被废了。”高欢轻声道:
“宇文黑獭又寻了元宝炬。”
苏绰眉头微蹙:
“元宝炬乃旁支宗室,宇文泰此举……”
“自作聪明。”高欢冷笑一声,将手中密报递给苏绰:
“他还借着清洗元修党羽的名头,把陇西郭氏、河东薛氏这些不服管束的关陇士族屠了个干净,连贺拔岳的旧部都没放过。”
苏绰仔细辨认着那些被血渍模糊的字迹:“……元修以秽乱宫闱罪名被囚,平原公主在寝殿自缢,死前留下血书指认元修……”
一阵寒风卷过,吹得安民堂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高欢望向西方:
“我本来打算与民休养生息,可今日宇文黑獭自绝于天下。我晋阳若无反应,世人还只道我们兵锋不利了呢。”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走过长廊。远处庭院里,高澄正举着木剑劈砍落叶,阳光透过枝桠,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阿惠慢些!”娄昭君提着裙摆追了两步,用帕子轻拭高澄额角的汗珠:
“韩将军教的招式都记混了,该先刺再挑的。”
高欢不自觉停下脚步,秋阳将妻儿的身影镀上柔光,高澄咯咯笑着,将木剑塞进母亲手中,非要她演示剑招。
“夫君!”等看到高欢,娄昭君轻唤一声,唇角泛起梨涡:
“阿澄这几日缠着韩将军习武,倒是进步不小。”
话音未落,高澄也发现了高欢和苏绰的身影。他眼睛倏地亮起来,举着木剑跌跌撞撞奔来,声音脆生生:
“父王!先生!你们看我武艺如何!?”
木剑奋力一挥,不料用力过猛,整个人像只团子般向后仰倒。
高欢箭步上前,稳稳接住高澄:
“慢些。”
“好剑。”苏绰眼中闪过讶色:
“小世子气力不小哇。”
娄昭君款步而来:
“韩将军今早还夸他筋骨好,就是,”她握住高澄乱挥的小手:“太爱显摆。”
苏绰哈哈一笑:
“世子天资卓绝,更难得的是这份赤子之心。臣少时习武,师父常说‘剑如流水,心似明镜’。今日观世子舞剑,倒让臣想起这句老话。日后世子必成大器啊!”
“先生谬赞了。”尔朱英娥掩唇轻笑,从食盒取出温热的桂花糕。高澄立刻被吸引,却还惦记着展示武艺,嘴里塞着点心含糊道:
“父王带我骑马!”
“莫要耽搁你父王正事!”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