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在刘!天命在刘!”
“轰!”
敌骑狠狠撞入彭乐的军阵,瞬间撕裂了本就混乱的防线。
斛律金奋力砍杀,冲彭乐大喊:“将军!顶不住了!”
彭乐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兵士被冲得七零八落,有人跪地投降,有人四散奔逃。
“撤!撤!”彭乐咬牙,猛地一夹马腹,带着亲卫向西南方向突围。
斛律金紧随其后,但刚冲出几步,一支流矢射中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险些坠马。
“阿六敦!”彭乐回头大喊。
“将军不用管我,往山里跑,他们一时赶不上的!”斛律金咬牙拔出箭矢,反手一刀砍翻一名追兵:
“我来断后!”
彭乐犹豫了一瞬,但见敌军越来越多,只得狠心调转马头:“走!”
…………
半个时辰后,彭乐带着残存的数百人逃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幽深,两侧峭壁如刀削般陡立,仅有一条狭窄的入口可供进出。士兵们瘫坐在地,大口喘息,不少人身上带伤。有人抱着断臂呻吟,有人干脆仰面躺倒,双眼无神。
彭乐清点人数,发现只剩不到五百人。
“姥姥!”彭乐一拳砸在石壁上:
“三千人出去,回来不到五百!”
在最后一刻跟上来的斛律金捂着肩膀的伤口,脸色苍白:“将军,现在怎么办?”
彭乐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怒火,沉声道:
“派人去联系斛斯椿大都督,告诉他,我军遭遇伏击,损失惨重,请求增援!”
斛律金点头,立刻安排斥候前去报信。
彭乐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忍不住低声咒骂:
“刘灵助!老子早晚砍了你的脑袋!”
斛律金咬牙撕下一截衣襟,草草包扎肩膀的伤口。抬头看向彭乐:
“将军,刘灵助的兵马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而且,”他顿了顿:
“那些叛军不对劲,他们冲锋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从未见过这等不怕死的。”
彭乐冷哼一声:“装神弄鬼罢了!符水喝多了,真当自己刀枪不入了?”
斛律金摇头:“不光是符水的问题,他们阵前悬首,沿途百姓跪拜,连战马都披着画满符文的布幔。我听说前晋时,那天师孙恩麾下兵士也是如此,这些人已经是疯子了!”
彭乐沉默片刻,突然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怒道:
“疯子又如何?老子在滏口之战杀过的疯子还少吗?!”
斛律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包扎伤口。
山谷中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伤兵的呻吟声和战马不安的嘶鸣。
片刻后,彭乐突然重新开口:
“传令下去,所有人就地休整,清点兵器、箭矢,能用的都捡回来。”他目光阴沉,“刘灵助若敢追来,老子就在这山谷里跟他再干一场!”
斛律金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将军,我们这点人马,停在此地不太明智啊!”
彭乐盯着他,半晌,突然咧嘴一笑:
“放心!刘灵助若真敢追来,老子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疯子!”
…………
与此同时,固城外。
刘灵助负手立于高台之上,望着远处仓皇逃窜的敌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天柱大将军在世时,尔朱氏铁骑所向披靡,号称天下无敌。”他声音低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如今看来,没了天柱大将军,尔朱氏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身旁的大弟子赵三恭敬附和:
“也是仰仗师尊神威,敌军才会望风而逃!彭乐那厮枉自号称骁勇善战,结果却连一战的胆量都没有,真是可笑!”